第181章(2 / 2)

林誉之静静听。

“来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事,”林格说,“我似乎被自己的设想吓到了,我给我们之间的结局构造了一个可怕的后果,但我们其实都不知道究竟会有多么可怕。或者说,恐惧来源自我们的未知。”

林誉之笑了:“你要和我谈论你大学时候看的那个什么……克苏鲁神话吗?”

“不是,”林格摇头,“我是在讲我们的未来。”

林誉之换了个姿势,他半坐起,把林格抱在怀里多年之前,她在楼梯间里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包扎好伤口后,因为穿着裙子,不方便被他背着,只能公主抱。如今就和那时姿态接近,林格的脸贴靠在林誉之脖颈中,林誉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如轻轻拂去失而复得瓷器上的飞尘。

“或许它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或许事情不会变得如我预想中那么糟,”林格说,“在继续黏黏糊糊的糟糕下去和直面糟糕的结局这两者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我要切实的疼痛,也不要持续不断的阵痛。”

林誉之叫她:“格格。”

“你之前想要我承诺的永远和唯一,后者,我能做到,”林格说,“但前者”

前者很难。

对她来说,要比人生中前二十多年加起来所有的困顿都难以逾越。

她没办法许诺更多,不能确定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都能好好地陪伴着林誉之,无法允诺自己自己的情绪能永远和平地过度。这不是能够人为控制的因素,这是一种会受外界影响和自身激素的疾病。

林格无法担保,说自己已经“完全痊愈”。

这是一场连绵不绝、忘不到尽头的漫长雨季,是她一个人的梅子黄时雨。

“我不能保证,”林格说,“林誉之,意外太多了,我不能现在就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未来一定会怎么样;我”

她嘴唇抖了抖,已经隐隐有些发干,北方的冬季干燥,无论喝再多的水,只要润唇膏涂得稍稍少一些,唇瓣就开始裂出淡淡的痕迹。

“什么意外?”林誉之说,“比如?”

“比如那些我们没办法改变的东西,”林格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她思考着,若无其事应该是怎样的语气喝态度,“天灾人祸,地震啦,车祸啦,或者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