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重机将扭曲变形的车体提出水面时，他胃部一阵痉挛。

驾驶座一侧完全塌陷，车窗粉碎。

海水从各个缝隙中汩汩流出。

车子已经完全变形损坏了。

足以见得当初这场事故有多严重。

“车门是从内部打开的。”

搜救队长蹲在残骸旁，指着变形的门锁。

“看来撞击后有人成功逃出来了。”

莫裕川的呼吸急促起来。

“是江珧？”

“不好说。后排座椅上有血迹，但……没有发现……人体组织。”

莫裕川盯着那些水珠，心里一阵胆寒。

他害怕。

害怕江珧真的就此死去，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继续找。把整片海域再筛一遍。”

“莫总，已经好几天了。按照洋流方向……生还几率……”

“我说继续找！”

莫裕川一拳砸在船舷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丝。海鸥被惊得飞起，随行人员皆是沉闷不做声。

回程的车上，莫裕川机械地擦拭着手上干涸的血迹。

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莫绾绾”。

他犹豫片刻才接通。

“小叔？”

侄女甜腻的声音传来。

“听说找到车子了？你……还好吗？”

“嗯。”

“我在你公寓楼下，带了你爱吃的”

他打断道。

“不用。我想一个人呆着。”

“可是小叔……”

“绾绾。别这样。我现在没有心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吧。食物我放门口了。”

挂断电话，莫裕川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可是电梯门打开时，莫绾绾依旧站在他公寓门前。

她穿着江珧常穿的那种白色连衣裙，连发型都梳成了江珧喜欢的半扎发。

看到莫裕川，她眼睛一亮。

“惊喜！我想了想还是”

“我说了想一个人呆着。”

莫裕川绕过她去按密码锁。

莫绾绾抓住他的手腕。

“你需要人陪着！这都好几天了你都不让我进，而且你也不吃饭，我担心你还不行吗？”

她的指尖碰到他裸露的皮肤，香水味扑面而来。他抽回手。

莫绾绾眼眶瞬间红了。

“为什么非要这样？她回不来了！车子都”

“没有！她没有死！”

一听到这话，他像是应激一般，立马大吼。

莫绾绾沉默了一瞬，然后收拾好情绪，强迫自己保持着平静。

她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