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抿唇角,片刻,摇头:“不知道。”
若磐化作天狗吞日,相柳随共工神力而亡,子螭却消失了。
无踪无迹,也没有句龙那样的九色巨虹。
天庭许多人说他已经死了,可是我不肯相信。
天狗吞日,斧正万物。子螭与昆仑璧本非一体,说不定昆仑璧在那一刻碎裂,却反而能够使得子螭的元神保留下来。这个想法,博闻强识如北斗星君,听过之后也未否认有此可能,但他仍劝我要往实处看。
说我逃避也罢,固执也罢,我总觉得他不会这样什么也不交代就离开,终有一日他还会回来。
“前些日子,南海龙君曾路过此处。”初雪小声说:“嗯……他说你忙得很,让爷爷劝劝你。”
我没有答话。
子螭不会回来的事,连南海龙君也默认了。
他说:“神君早已知晓时日无多,天庭事务,也早已交托完毕,以防身后无序。相柳那般谋划,本无论如何都是死局。你用金刃使天狗复苏,一切方得扭转,也算成全了神君心愿。”
我那时听到这些话,虽无言以对,却仍一意孤行。
子螭只要没有死去,终有回来的一日,即便昏迷隐匿,天地间也总会有他的气息。那日之后,我游逛在天地间,碧落黄泉,无时无刻不在寻找。
神仙的日子无穷无尽,几十上百年常常不放在眼里。子螭离去到现在,人间不过几十年,可在我看来却像几千年一样漫长。
说起这些,方才睡了一觉,精力恢复了了不少,今日也不能偷懒。
我摸摸阿团的头,站起身来。
“阿芍又要走?”初雪讶异地望着我。
“嗯,”我伸伸手臂,说:“北极之地还未去过,要去走一走。”
初雪目瞪口呆。
“你们这些神仙啊,”她叹了口气,皱皱鼻子:“还是臭方士说得对,登仙也不一定有现在过得好。”
“又要去何处?”这时,我忽然听到妖男悠然的话音传来。
转头,只见他正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目光倏而定住。
我望着那里,一时怔忡。
若磐看着我,金色的眼睛明澈如昔。
“嗷嗷……”阿团见到妖男,兴奋得很,挣扎着从初雪的臂间钻出来,一下跳到妖男怀里。
妖男抚着阿团,看看若磐,又看看我,笑了笑。他神色自若地走过来,对初雪说:“去散步。”说罢,牵起她的手,朝屋后走去。
初雪脸颊发红,跟着他,不是转头回来看我,目光闪闪。
我回过头来,只见若磐看着我,神色深沉而温和。
“你好么?”对视片刻,我开口道,喉头沙沙的。
“嗯。”若磐答道。
我看着他俊朗的面容,视线不放过每一寸肌肤,好一会,确定他说的是实话,眼前倏而迷蒙。
那场大战,若磐摆脱共工之时,身心已是大创,吞日之后,几乎散神而亡。幸而大司命来到,将若磐带到幽冥休养,方得保全。寻找子螭之余,我时常到幽冥探望,他回复到了以前初生时的样子,整日昏睡,醒来的时候却是极少。
如今能在阳间见到若磐,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
眼角传来那大手的触摸,有些粗糙,却温暖真实。我抓住若磐的手,越发哽咽。
“你呢?”他任我攥紧手指,低低地问。
我抹开眼泪,苦笑,没有答话。
“我此来,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若磐注视着我,沉默片刻,对我说。
去一个地方?我讶然。
若磐却不多话,身形一变,化作白狗,两只眼睛看着我。
我微微犹豫,扶着他的背,坐了上去。
我又来到了幽冥。
从入口落下,无尽的黑暗如潮水淹没头顶,只余幽冥花草的银光和时而闪过的指引之灯。
若磐的背温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