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我舞得不算好,可是对于火烧眉毛的檀芳馆来说,无异于救命。我的条件是了只舞今夜,过后就离开;馆主答应给我三百钱做报酬,条件是别的舞伎做什么,我也要做什么。

“弟子定当守诺。”我微笑地对馆主说。

傍晚,当檀芳馆的马车驰入安阳公府的时候,我望着帘外瑰丽的霞光,丝毫不觉刺目。同车的弟子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或假寐或聊天。

我转回头来,只觉心隐隐地撞着,摸摸胸前,母亲的小囊还藏在那里,似有淡淡的白芍香气漫在四周……

第十一章

听弟子们议论,这位安阳公是今上生母的舅家,生性豪奢。他最爱的就是游玩宴乐,这个名为“品香”的大宅乃是他专门为在洛阳玩乐修建的别所。

这些话看来不虚。

进入宅内,一路上所见都是布置奇巧的园林,各式楼台竦峙其中,装点着灯笼,在夜色中甚是瑰丽。不远处传来鼓乐之声,似乎热闹得很。

弟子们早已妆点齐备,在厢房中换好衣服,就被馆主催促着出去了。才到堂后,只见果然灯火辉煌。眼前的厅堂建得比庙宫的殿堂还大,四周垂下的都是纱帘,锃亮的各式铜灯点着蜜烛,璀璨夺目。

透过纱帘望去,几十席宾客在厅堂四周,只听得笑语阵阵。府中的仆婢们捧着酒食果品鱼贯往来。厅堂正中鲜艳的红毯上,一名舞伎身姿婀娜,长长的绢袖在空中变幻,如蛟龙舞动。

“京城的伎馆都请了来,这安阳公果然气粗。”我听到有弟子嘀咕道。

我听着她们说话,再仔细望去。上首处,一人方面大耳,烛光中映得满面红光,似乎在与旁人说着什么,哈哈大笑。

“安阳公够肥的,我可不与他敬酒。”有人嘟哝道,旁人皆嗤笑起来。

一个声音打趣道:“安阳公好排场,这宴上的定然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说不定安阳公还算好的。”

“我看不一定,安阳公左下首那宾客似乎不错。”另一人道。

这话出来,立刻引起众人兴趣。

“谁啊?”

“那里……”

“……果真哩!快看快看,是个美男子!”

我也想看,无奈前面的人太高,踮着脚也看不到。弟子们愈加兴奋,嗡嗡地议论,后面又不断有人拥挤过来。

我实在透不过气,干脆往后面走开,让她们去挤。

没见过好看的男子似的,那人还能美成一朵花么?我看着她们挤做一团,用手揉揉被撞疼的后肩,心里腹诽。

衣角被什么拉了一下,我回头,灰狐狸站在身后。

我心中一喜,赶紧同她躲到角落的僻静处。

“怎现在才来。”我抱怨。

灰狐狸嘟嘟嘴巴:“还不是那香棠,一直缠着爷爷问臭方士的事,走也走不开。”

“哦?”我问:“后来呢?”

“爷爷实在烦了,就让她睡在了院子里。”

“如此。”我点头。

灰狐狸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厅堂上,道:“阿芍当真要这般去取?”

“嗯。”

“真累。”她说。

我瞥她一眼:“你若能让这满宅的人都睡着,我就不必累了。”

灰狐狸叹口气:“那可不行,臭方士收了爷爷七成法力,只怕难办。”

这时,馆主在前头的声音传来,他正教弟子们噤声,要她们准备上场。

我不与灰狐狸多话,赶紧问:“那佩灵玉之人在何处?”

灰狐狸踮起脚望了望,指着前方:“左下首那人就是。”

我讶然,原来是那人。再张望过去,视线被纱帘阻住,仍然看不到他长什么样。

“我方才过来时看到那人,发觉他生得可真是美哩。”灰狐狸眨着眼睛道:“阿芍,你让爷爷代你去舞好了。”

我笑笑,问她:“东西可带来了?”

灰狐狸点头,将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