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烊揉揉她脑袋,不忍心告诉她说不定她哥烟瘾也是那时候犯上的。毕竟明烊第一次在那面墙下见到他时,纪阮就已经像个老烟枪一样抽得非常娴熟了,只不过看这情形,纪宁和奶奶都不知道。
“你哥也是那时候近视的?”
“嗯。”纪宁点点头,“复读那年用眼过度,随时熬夜把眼睛熬坏了。”
说到这,她眸子一亮:“你是哥哥第一个带给我认识的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明烊一口甜点含在嘴里将咽不咽,思考着怎么告诉她“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另外还要对你哥死皮赖脸”这个事实。
少顷,他说:“好,很好。山无棱天地合那种好。”
纪宁无声点了点头,大概也没听懂。
明烊思索道:“你哥哥那个心理医生……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纪宁低头吃甜点,“好像姓屈。”
明烊凝神,忽地想到什么,问她:“宁宁,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跳舞的?”
纪宁手上动作倏地顿住,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三年前……上六年级的时候。”
也就是纪阮刚刚放弃跳舞的时间点。
“宁宁,”明烊轻声问,“你真的喜欢跳舞吗?”
纪宁刚刚进棋阳棋预录班那几天,明烊他妈还特地打电话和他交流过纪宁的情况。
她专门找行里以前给纪宁培训的老师,打听到这孩子其实天赋不算太高,至少比起她哥以前差得远。而且学得比较晚,一般干这行的,哪个不是打小就练起来,只有纪宁比普通孩子迟了好几年。但胜在勤奋努力,只要是练习的时间,没有哪一次不是比别人早出晚归的,早八训练,她六点半就到教室,晚五散场,只要门不关,她能一个人跳到天黑。
天分不足,那股子拼命劲却和她哥一脉相承。
纪宁又装聋作哑。
明烊掂量着,换了个问法:“你悄悄跟明烊哥哥说,跳舞这事儿,是你自己要跳,还是你哥要你跳的?”
这下纪宁立刻说:“当然是我自己要跳。”
明烊说:“可是你不喜欢啊?”
纪宁又哑火了。
算了。
明烊走到她后边,给她松开马尾:“头发都乱了,哥哥给你梳个好看的麻花辫。一会儿还想玩什么?”
“嗯……让我想想……大摆锤?”
“行,还有呢?”
“密室逃脱!要恐怖本的,我刚刚看那个赶尸的就不错。”
“可以,等下我去买票……”
……
纪阮吃完山竹,剩下的放进冰箱,明烊十来分钟前就钻被窝里暖好了床,这会正拿手机看视频看得入神,见纪阮漱完口进房开柜子找东西,他问:“找什么?”
“被套。我去次卧睡。”
明烊眼神一冷,说:“没有。”
纪阮背影停下不动,转头望着他:“你家连换洗的被套都没有?”
明烊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每周阿姨来搞卫生的时候会一起换。”
纪阮没办法,正要关柜子门的时候,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件叠得很整齐的衬衫。
明烊从不穿衬衫的。
他垂眼凝视片刻,拿出来:“这是什么?”
明烊大马金刀躺床上,略略抬头扫了一眼,破罐子破摔:“你认不出来?”
纪阮第一次被呛得无话可说。
这是他在酒吧遇到明烊那晚换下来留在酒店的衬衫。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变态一旦变得坦诚,就无懈可击了。
纪阮把衬衫扔回去,没好气地掀开被子上床,正要摘眼镜,不经意觑见明烊屏幕上的画面。
他十五岁的比赛录像。
他只当没看见,翻身背对明烊,放了眼镜伸手去揿床头开关:“关灯了。”
“关吧。”明烊放下手机,也滑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