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这……”经理难为情地一笑,看看旁边的叶槐林,想要谁帮忙救场。

“你就别问这些有的没的了。”叶槐林拿过明烊手里的毛巾给人敷上,“人又不是他打的,他哪能知道揍哪。再说了……打人么,还能打哪,不就那些地方。”

“嘶……轻点。”

明烊下意识想把毛巾躲开,干脆自己上手捂着,想了想叶槐林说得也有道理,脑子一转,趁着经理还在,就问:“那他东西呢?”

“东西?”经理脸色一变,“什么东西?他还拿你东西了?”

“不是。”

明烊说:“他……”

话没说出口,到嘴边又咽下。

按道理像纪阮干这种工作,私下陪酒赚小费什么的在厅里是默许的,明文规定虽然不准,但上上下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拿到台面上来说,就是另一码事。

明烊调转话头:“他工作服呢?”

“扒了。扔柜台下边呢。”

“给我看看。”

工作服送来,明烊把口袋仔细掏了掏,除了把钥匙,什么也没有。里面的钱要是纪阮没拿,那就是被谁浑水摸鱼偷了。

他把衣服抱在怀里,抬头又问:“他更衣室的东西拿走了没?”

经理“诶哟”一声:“还有更衣室呢,不说我都没想起。这我得叫人去看看。”

结果一看,果真什么都没动。

一副金丝眼镜,一个隐形眼镜盒,一件白T,还有条牛仔裤,牛仔裤旁边放着打火机和烟。

明烊叫人装起来,提着袋子就出了酒吧。

彼时纪阮已经沿着回学校的公路走了半个小时,酒吧在市中心,华中在郊外,一路步行回去,至少四五个小时,也差不多天亮了。

他刚被扔出来那会人都给打蒙了,隐形眼镜也滑片得厉害,干脆摸着眼珠子胡乱取下来扔掉。

镜片一扔,纪阮就是个睁眼瞎,东西不怼到眼皮子底下就什么都看不清。

他起先在酒吧门口的马路边吐了一场,肚子里黄汤吐干净,再晕晕乎乎在花坛上坐了会,等呼吸起来腰腹肋骨不那么扯着痛了,才慢慢上路。

走出两条街,想找根烟抽几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什么东西都还没拿。

还有今晚上挣的两万块钱,放在制服外套里,这会指定被人摸了。

现在回去人家根本不可能让他进,最早也得等白天去服个软才能拿回衣服。

纪阮在十字路口沉默地伫立了半晌,一脚蹬向旁边的石墩子。

明烊……明烊!

他从没一晚上赚过那么多小费,本以为今天豁出去能捞点油水,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是一场空。

两万,至少能先给纪宁的学费垫一点。

一阵夜风刮过来,吹得他后脑那根筋突突地痛。

前方有车打着前灯开过来,被酒精麻痹得略微迟钝的大脑让纪阮对渐近的喇叭声做不出反应。

直到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快必到他跟前了,纪阮被一股力道扯向人行道,肩膀撞到谁坚挺的胸膛。

这一下让他回了神,甩了甩被汗水洇湿发尾的刘海,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转身就要离开。

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抓住小臂。

来人趁他愣神的当儿,两手拿着眼镜架,轻轻擦过纪阮太阳穴,给他把眼镜戴上。

纪阮蹙了蹙眉,视线适应过来再往上移,对上那张脸的一瞬,神色就冷了下去。

他一个字也没说,抬脚就走,明烊没拦,而是紧巴巴追上去:“你要去哪?”

纪阮双唇紧闭,身侧双手已经握拳。

明烊接着问:“回宿舍?”

“……”

“回家?”

“……”

“去酒店?”

“……”

明烊舔舔唇:“我要去开房。你干脆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