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纪阮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也专门找人放到家里去,现在宿舍除了几样必需品没剩什么,基本上拿了走读证就能直接回家。原说今晚回宿舍再把走读证给纪阮,结果那天下午,人家自己过来了。
大概是晚自习上课前二十分钟,文科班人已差不多到齐,白天难得出了一天的太阳,明烊教室外的走廊比较窄,夕阳西落时几乎能照进半个教室。不像纪阮他们班,阳台往后还要让出一个大平台才是教室,理科班的学生想晒太阳还得专门跑出去靠着围栏才行。
明烊位置靠窗,正值日暮,外头绯色晚霞大好,黄澄澄的暖光洒他一身。正晒得心头融融的,他无意往窗外抛去目光,就见着有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高高瘦瘦,身形挺拔。
明烊眯了眯眼,等那人慢条斯理走进阳光底下,他一眼认出是纪阮。
两个班属同一位语文老师,纪阮才收了今儿自个班上的语文试卷,送过来让老师晚自习的时候批阅。
教室里无人说话,翻书做题的哗哗声起此彼伏,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复习,不管谁进来大家都没有分散注意力。
明烊往后一靠,翘起前面两条椅子腿,手里转着笔,目光一刻没从纪阮身上离开过。
纪阮进门,纪阮交卷,纪阮转身出去,纪阮扫了他一眼。
明烊把椅子腿一放,起身就跟出去。
两条影子被西斜的阳光拉长,拉到另一个方向,快要并在一起,并成一条影子。
“你跟过来干什么?”纪阮目不斜视,自顾往前走。
“不是你让我跟过来的?”明烊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偏头看他。
“我什么时候让你跟过来了?”
“就刚刚,”明烊说,“你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让我跟过来?”
纪阮:……
纪阮不想跟这种有自己一套逻辑链的奇怪生物争辩,只问:“走读证你去拿了?”
“拿了。”明烊摸兜,笑道,“哟,没带出来。要不你再陪我回去一趟?”
纪阮一眼剜过去,明烊把走读证掏出来:“到了。”
“?G,”见纪阮拿了就要进教室,明烊拉住他,“今晚你等我,咱一起回家?”
纪阮说:“不等。”
-
明烊晚上训练完,果真没在操场看见纪阮。
他心里一空,正垂头背好书包要出校,忽又不甘心地朝教学楼抬眼,黑漆漆的六层大楼,往上数到第五个数,有一处微弱的亮光晕出阳台。
明烊盯着那儿眨眨眼,攒了劲儿就往楼里冲。
一口不歇爬上五楼,只有纪阮班上灯还亮着。
他磨磨蹭蹭挪到班门口,果然在堆积满教室的书卷课本里看见一个埋头做题的人。
现在离宿舍熄灯只剩二十分钟,换做往常,纪阮就是留再晚,也要回去洗澡了。
明烊轻轻咳了一声,教室里落在纸面沙沙作响的笔尖短暂一顿,很快又继续划动。
明烊藏着笑慢吞吞到纪阮身边坐下,双手撑在腿间露出来的椅子面,跃跃道:“还不走啊?”
纪阮头也不抬:“做完这道题。”
“噢。”明烊应完,安安静静等他。没事就仰头在教室四处看看,环顾这儿跟自己班上比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坐在纪阮旁边,落了几年灰的墙面都新鲜。
明烊有眼力见,才不会故意去问纪阮“你是不是等我”这样的话。有便宜给他捡,他懂得不吭声就收了,干嘛非要问出来让纪阮臊呢。
再或者,纪阮一会儿要是主动给他解释,说什么“我才不是要等你,我就是因为走读了,想留在教室多做会题”之类的,他保准点头如捣蒜地附和。口头上吃亏算什么,总之能天天和纪阮一起回家才实在。
第二天明烊悄悄买了个装水果的小盒子,包里放个石榴,放了几颗山竹。他训练完上去,人还是走光了,剩纪阮在教室做题。
明烊就乖乖不开腔地坐在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