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下,从她手上接过筷子。
她又进了厨房,等再出来,她笑盈盈地走到他身旁,将手打开,“给你煮了个蛋。上面画有画,虽然没有你的朱古力蛋那么精美,不过我觉得我画得挺好的。”
他接过,一看,是一株兰花,一只橘黄小猫从花丛里探出头来。
他莞尔,“是挺好。”
他剥蛋,吃面,一直很安静。
她也就无聊地伏在饭桌上,脸对着庭院发呆。
直到吃完,明十才讲:“谢谢你。”
她闷哼:“不用了。说到底你还是因为要保护我才受伤的。我照顾你这几天,是应该的。”
可是这样干坐着,好无聊啊!
等他洗完碗出来,她又提议:“我给你讲故事吧!”
明十点头道好,转身去取茶席,茶具,摆到廊外,准备沏茶。
肖甜梨说,“你少喝点茶,解药!”
明十说,“我只喝一杯。”
意思就是,他是煮给她喝的。
肖甜梨咬着唇,觉得这样不好,她其实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两人猎艳,她睡完他就走,才是最好的方式。
“你要讲什么?”他将一碗加了大枣、蜂蜜的茶递给她。
她接过一看,里面也是一只橘猫,但画得比她好看一百倍不止,再想想自己刚才画的丑猫,她瞬间无语。
在那别扭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讲:“木人的故事。在大食国旁边的密林里,生长着一种树,树身上除了开满鲜红的圆盘似的花,还有人的头,木人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和头发,发上偶尔还簪花。木人不会说话,但每当人对着他说话,或倾诉时,他都会微笑。但听得多了,笑得多了,木人就枯萎了。”
明十听完一怔,然后再画了一幅茶画,茶杯递给她,里面就是一棵树,树上长着一张温柔的会笑的人脸,“是这样吗?”
“是。你画的木人看着真善良温柔。”她讲。
明十说,“是个听起来有点哀伤的故事。善良的小妖怪,或许是听了太多人类无穷无尽的欲望,所以枯萎了。”
他又抿了口茶,讲:“是出自那本书?我想找来看看。”
“《酉阳杂俎》,唐朝的古书。”她讲。
“我下次做朱古力时,打算做一棵树人造型的,也一起参加欧洲朱古力展。”明十讲,“欧洲展的树人高叁米,我店铺里会先做一些10cm的小木人。明天你可以尝到。”
“你的手能做吗?”她有点担忧。
“无妨。迷你版的不费劲。”他笑。
这一刻的明十十分温柔,笑时还很温暖,却又带着淡淡的哀伤,就像他画的木人。
月色溶溶,淡淡的月光沾在他眉宇之间,落在他朱唇之上。
肖甜梨觉得很渴,她垂下头,猛饮了一大口茶。
她其实并不明白,如果说,她只是好色,她可以和别的美丽男人上床,即使是景明明也是好看的男人。但她的确只被明十吸引。
“明十,”她喊他。
明十抬眸,静静地凝望她,等待她的话,他黑漆漆的瞳仁里映出她浅蜜色的身影。
肖甜梨跪坐着,有点不自在地掠了掠和服裙摆,轻声讲:“你可不可以弹琴?”
明十进屋,抱了一把古琴出来。
肖甜梨看得出,这是老物件,不是和琴,是中国的古琴。
他讲:“是明代的古琴,有一个名字,叫思十。”
思十,她喃喃。
明十指尖一拨一勾,起了个调。
是一曲《半山听雨》。
肖甜梨听出了苍凉的味道,悲伤、孤单、心酸无奈兼而有之。
而在一天之内,她已是第二次听到这首曲。第一次,是于连弹奏,第二次却是明十。
肖甜梨无言。
对着这一对孪生兄弟,她第一次发觉,自己不快乐。
***
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