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完全看不出与平常有哪里不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人像,眉目淡若皎月,清冷淡漠,无悲无喜。
不过,那原本规律而缓慢的手法,如今已经变得有些急躁和凌乱。
他的手背胫骨凸起,覆盖着眼球的眼皮也跟着颤动着。
啪嗒一声
完整的佛珠断裂,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神秘沉冷的瞳仁宛若亘古不化的冰川霜雪,此刻仿佛撕开了裂缝。
一颗颗佛珠相继掉落在床榻上,只余下最后一颗还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隔壁的动静原原本本,无比清晰地传进耳里,让男人白净的耳垂,开始染上不该存在的薄红。
微凉的珠子变得十分滚烫,姜时破例地,解开了扣的整整齐齐的衣袍。
他点燃屋内的油灯,在暗桌前坐下,拿出一张白纸开始作画,以此平复从未有过的躁动内心。
烛光摇曳,眉间耀眼的金色,与倾城的姿容相辅相成,组合成人神共愤的绝世。
之时,一向没有什么波动的面孔,此时眉眼却并未得到舒展。
最后一笔落下,看清画作上的人物之后,这个一向无情无欲的男人,将纸张一角,捏皱了些。
微皱的画纸是,小哥儿侧卧于床榻,浑身上下半遮半掩,艳红的蔷薇花瓣掉落在朦胧美好的身体上,从笔墨里渗透出来的绯靡气息,让姜时呼吸乱了一瞬。
他将纸张放置于蜡烛之上,任由火焰将纸上的色彩吞没,但他的内心,依旧没能得到平静,反而如同这越烧越烈的火焰一样,呈现燎原之势,随时可能将这具没有尝过情爱的身体,焚烧殆尽。
……
“啊”裴玉刚爬上床,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整个人就被毫不客气踹了下去。
林怀瑞从昏沉的混沌中醒来,就闻到了一股让他作呕的味道,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抬脚踹了过去。
裴玉的惨叫声让他彻底清醒,看清对方现在的模样,他毫不客气地鄙夷出声:“七殿下没经过我同意就闯入汉子房间做什么?馋我身子,要不要脸?”
如果对于虞姣林怀瑞那张嘴还有些收敛,那么面对其他人,他就不可能会客气了。
裴玉狼狈地爬起来,他的裤腰已经解开,衣衫凌乱,被踹下去还不是最屈辱的,林怀瑞的目光,像针扎一样刺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整个被看穿了一般。
上辈子被众星捧月,身居高位的他,何曾遭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心里愤恨不已。
让林怀瑞“侍寝”是对方的荣幸,他怎么敢的啊!怎么敢这样羞辱他。
“我全身上下都是我夫郎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肖像。”
“怀瑞哥,我只是……只是为你感到不值。”
他拉了拉肩头脱离的衣物,泪眼婆娑道:“那虞寡夫,趁着你熟睡,和你大哥……”
他欲言又止,看起来像是难以启齿。
“大哥”林怀瑞病态地咀嚼着这个字眼,如同撕咬着骨肉一样。
林怀瑞脸上一变,他直接下床越过了裴玉,面孔有着前所未有的戾气和锋锐。
他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久前,林野也是这样一脚踹开房门,现在踢门的换成了林怀瑞。
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让他太阳穴突突的,几乎忘记了读书人的风范。
……
虞姣干燥着嗓子,嘤嘤弱弱道:“水”
有人靠近扶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摆出容易吞咽的姿势。
虞姣还有些不甚清醒,他就着抵在唇边的碗,急切地喝了起来,因为嘴巴太小,有些甚至来不及吞咽,就滴落在单薄的衣物上,洇湿了单薄的衣料,勾勒出诱惑之色。
重获新生的虞姣掀开了卷翘的眼睫,这才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高大男人怀里,手还紧紧抱着男人的一只手掌。
映入虞姣眼帘的男子面容模糊,气韵高洁,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