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井云归不解地看向殿内。
男人肚子越来越大,身体抖如筛糠,四肢不断挣动。但因为被施了术法的鸦羽压制,始终无法挣脱。
他五官扭曲,叫声痛苦不堪,像鬼哭又似驴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陈太公拿起放在身边的小盒打开,从中捏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黑蜈蚣,提到男人肚脐上方悬着。
蜈蚣没有头却依然活着,身体扭动不止。
陈太公手一松,蜈蚣便倒着钻进了男人的肚脐眼里。
男人赫然两眼翻白,身体猛地弓起,发出兽类一般的咆哮。
“这是在干吗?”井云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桐悄声说:“这是无头蛊,会把其他蛊当成自已的头带走。”
井云归很快明白了,陈太公是要用这蜈蚣,找出那人体内的蛊。
陈桐将小香炉摆在男人的头旁边。燃香袅袅,铃声再响,男人脱水之鱼般噗通噗通打挺。
扭转之间,肩膀咔咔作响,竟是把自已折腾得手臂脱臼。
井云归看不下去,正要转身走开,听到男人口中发出呃呃啊啊的怪声。
只见无头蜈蚣闻着香气,从他嘴里爬了出来。陈太公眼疾手快,夹起蜈蚣丢回盒子。
守在一旁的徒弟赶紧将准备好的汤药,掐着男人的鼻子灌进嘴里。
片刻之后,男人翻身大吐,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一样剧烈,肚子逐渐恢复原状。
陈桐好奇地问:“太公,他中的什么蛊?”
陈太公让二人看盒子里的情形,蜈蚣身体断口处,有一个米粒状的白点。
经验老道如他,只在历届司祭传下的记载中见过,这叫瘗蠹蛊,是种非常罕见特殊的鬼蛊。
瘗意为埋葬,蠹则指蛀虫。被寄生的亡魂会到处游荡,释放出大量蛊虫害人。
中蛊之人如被活埋,体内都是泥土,五脏六腑还会被蛊虫咬得千疮百孔。
“这种蛊是死人身上生出来的,以前只有乱葬岗那种怨气极重死人多的地方才会出现,现在怎么会……”陈太公担忧不已,自言自语地走了。
井云归听后陷入沉默,怔怔地出神。
“吓到了?”陈桐用胳膊肘怼了怼井云归,“对了,你来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井云归深吸了一口气,“想跟陈太公借一样东西。”
第14章 乌与鸦
第14章 乌与鸦
第14章 乌与鸦
男人吐过之后,脸色有所好转,陈桐帮他接好脱臼的手臂,他虚软地歪在椅子里道谢。
他叫李轩,不是鸦林镇人,是年初的时候和朋友一起过来这边考察风土民俗的。
他们对这里的传说志异很感兴趣,一住就是大半年,还找井云归带他们去过几次黑木林。
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经历,李轩晦暗道:“可能是到处找严宵的时候,不知在哪沾上了蛊吧。”
严宵就是和他一起的朋友,前段时间李轩离开镇子回了趟家,山洪过后才回来的。
回到镇上,他听说严宵也是山洪中下落不明的人之一,急得到处去找。
李轩不无伤感地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人也没找到,一点踪迹都没有,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桐让他先休息,稍后陈太公会回来看他,然后带井云归离开小室,去拿他需要的东西。
“李轩体内的蛊是除了,可已经受到蛊毒侵害,活不了太长的。”陈桐偷偷对井云归说。
井云归心跳加快了几分:“这蛊这么厉害吗?”
“蛊虫都是有毒的。”陈桐说,“而且你没听太公说吗,瘗蠹蛊是死人身上生出来的,那蛊虫带的是尸毒,你说厉不厉害?”
中了尸毒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井云归下意识摸了摸喉咙,有些三心二意。刚才李轩提到严宵失踪,他忽然想起那张浮肿变形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