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桐纳闷道：“都尸体了，还能幻想、能做梦？”

“这就是石树诡异的力量吧。”井云归平复了心绪道，“陈亮和石树恐怕融为了一体，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是陈亮的记忆。你也说过，三层和你当时在学校上学时几乎一模一样。”

陈桐恍然大悟：“所以陈亮画在墙绘里的怪谈，都变成了真的。”

井云归点点头：“墙中少女是陈亮本来就听过的怪谈，他害死你的那个学妹之后，学妹就成了他幻想中的墙中少女。狗脸怪尸则来源于他在林老师笔记里看到的，井家先祖的那位族长用兽头和肢体拼起的凶尸。”

陈桐骇然地看向身边的石树，感觉阴风阵阵刺入骨节：“这玩意儿也太……可怕了。但你说的阵眼，是在哪里？”

“这里不是有两层结界吗？”井云归抿了抿唇，迟疑道，“我认为第二层结界，就是陈亮本身。”

陈桐一惊：“人能做结界吗？”

“寻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罗非焉沉声道，“但因为有石树的力量影响，不可能也成了可能。”

井云归继续说：“制造结界的人，利用了石树的力量，让陈亮，或者说是让陈亮的梦境成了结界。所以即使我们和罗非焉都在井里，却无法看到彼此。”

罗非焉悠悠道：“只要石树的力量存在，这个结界就永远不会解除。”

陈桐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结界，颇为纠结道：“通常结界是为了把人、事、物挡在外面，这里的结界却是有进无出。设下这个结界的人……”

“设下结界的人，深知藏在学校下面的秘密。”罗非焉接过他的话，“寻常结界很容易被发现甚至破解，设下这个特殊结界，却能保证这个秘密永远无法被人带出去。”

陈桐看着罗非焉脸上讳莫如深的笑容，忽然感到有些窒息。

他转开视线，眉头越皱越深。

井云归没有发觉陈桐凝重的表情，他正观察石树表面的刻痕。

“总而言之，陈亮的尸体就是关键。”他说，“你注意到他那只奇怪的眼睛了吗？”

“嗯？哦哦，”陈桐回神道，“那只眼睛是很奇怪，有点像死乌鸦的眼珠子。”

井云归看不懂石树刻痕里的小字，收回视线道：“那是他身上唯一不属于他自已的东西，恐怕就是阵眼。”

陈桐琢磨道：“既然是这样，那只要找到他的尸体，把阵眼破坏掉就可以了。”

井云归看向罗非焉，面对他眼中的询问，罗非焉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碰这棵树。”

“石树的力量这么强？”井云归再次感到意外。

连罗非焉都不能接触，也难怪设下结界的人要费尽心思使用这种办法了。

如此一来，结界牢不可破，任凭是谁闯入，都有去无回。

井云归说：“我上去。”

“不行。”罗非焉想都没想，斩钉截铁道，“别看石树上枝杈密集，看似很好攀爬，可距离太高，而且那上面满是恶鬼，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井云归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他转向岩壁说：“我当然不会直接爬树，从那边更好爬。”

罗非焉皱眉说：“你以为这样就很简单吗？岩壁和石树尚有距离，就算你爬到上面，依然够不到尸体。而且如果洞窟里有什么……”

“你不是有祖传的驭鬼之法吗，”井云归冲罗非焉眨眨眼，“那个鬼尾借我用用。等到了顶端，你送我去尸体那边就行了。”

罗非焉凝视青年固执的眼神，无声地叹了口气。

井云归说得轻松，实际上心里也在打鼓。可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貌似没有别的方法解除结界。

“我跟你一起。”陈桐什么都没问，表情严肃地说。

“你的腿一瘸一拐，还是呆在我表哥身边吧。”井云归朝岩壁走去，“否则万一遇到危险，我还得顾着你，更麻烦。”

陈桐：“……你可以说得委婉一点吗？”

井云归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