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等到和这些鬼隔开一段距离,井云归压抑地喘了几口气,悄声说:“怎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其他人都跟丢了吗?”

陈桐幽幽道:“也说不定,走丢的其实是你和我。”

井云归在一阵心惊肉跳中说:“这一路我特意留心,绝对没有偏离路线。”

陈桐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原来的世界呢?”

井云归不是很能理解,但他直觉敏锐,对种种怪异有所察觉:“刚才香球改变方向,应该意味着母蛊寄生的尸体正在移动,大概就像我们前面这些鬼一样走来走去。这座林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陈桐淡然地说着,握着井云归手腕的那只手滑下去,与他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

井云归愣了一下,很不自在地想把手抽出来。

陈桐弯起眼睛看着他,又一次竖起手指提示他别出声,同时收紧另一只手,不肯放开他。

井云归怕惊动前面的鬼,只好由他拉着手,心里越发感到陈桐古怪。

鬼夜游行进的方向,和香球振动方向一致。二人小心跟在这支诡异的队伍后面,一路进入井云归从未到过的天堑底部,忽然看到树叶掩映之间,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

走到密林边缘,他看到了难以想象的光景。

本该陡峭的山壁上,竟出现一道高耸入云的山门,其后是蜿蜒无尽的石阶。

一座座石灯燃着晦暗不明的灯火,整条山道沉浸在暧昧暖黄的光影中,深入神髓的缥缈铃声洒满山麓。

不断有人影朝那座门走去,入山门后,褪去一身邪情祟气,面色恢复生动,姿态自然地踏上石阶灯河,直到幽踪难寻。

井云归震撼无比:“这……这是什么,难道真的有黄泉之门吗?”

陈桐看向幽邃的山路深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井云归突然握紧陈桐的手:“当年失踪的十二个人,该不会是进了这道门吧?你当时有看到这样的景象吗?”

七年前,镇上高中有个城里来的美术老师姓林,高高帅帅,性格好又认真,没人不喜欢他。

井云归那时还在上初中,不过陈桐已经高二,和林老师很熟。

某次林老师带着美术班去写生,陈桐也跟去了。他们没有进入天堑,在东边的山坡上露营,但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以前虽然这一带也常有离奇失踪事件,可一次消失这么多人却是第一次,镇上出动了很多人寻找。

直到三天之后,陈桐独自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像个得了失忆症的哑巴,把魂儿丢在了那个夜晚。

他在医院治疗了半年,期间陈太公也没少给他使用各种方法,他才慢慢好转。

之后他看起来好像若无其事,该干啥干啥,只是对那件事闭口不谈。

阴魂渡鬼门,迷惘入黄泉。

镇上有些老人说天堑里有道隔绝现世与幽世、阴间与阳间的门,鬼会引诱迷路的人走进去,林老师和学生就是不小心进了那道门。

可是又有一些可怕的迹象表明,有人在这一带遇害。

血迹、人骨,众说纷纭,到现在都是个迷。

陈桐听了井云归的问题,没什么反应:“不记得了。”

井云归愈发感到眼前的青年不对劲,狐疑之际,看到一顶白色轿子被四个男人抬上石阶。

“那是什么?”他诧异道。轿子极为华丽,镶坠各种珠宝,但通体皆白,很奇怪。

陈桐说:“现世烧的轿子,魂轿的一种,结冥婚用的。”

井云归心中一动,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李家愿不愿意给前不久下葬的闺女结阴亲……”

陈桐看向若有所思的青年,眯起眼睛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井云归:“我是想,我们家守着的那座墓里,死了几百年的那位,孤零零一个人……一个死人挺寂寞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