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畏惧地缩到墙边,眼睛骨碌碌乱转,像是怕井云归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井云归心说疯子就是疯子,脑袋的确不正常,随便吓唬两句就信了。
大概因为房间里有一具尸体的缘故,叫人总觉得阴风阵阵冷飕飕。
井云归正在探寻是否有合适衬手的工具用来防身,忽然听到黄波问:“它们要你的翅膀有什么用?”
井云归随口说:“那它们要我的眼睛又有什么用?”
黄波严肃地说:“因为它们自已看不见,所以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眼睛。”
“看不见?”井云归在手术台另一端看向黄波,“你是说,护土还有那些病人的白瞳,都是瞎的?”
黄波点头说:“但它们的听觉很发达,只要发出声音,它们就会听到。”
井云归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刚才在柜子里还乱动乱碰?”
黄波理直气壮:“我害怕”
井云归:“……”
“对了,”井云归想起一件事,“之前你经过护土站的时候,是怎么做到让她没有反应的?那时她分明还可以看见,我过去的时候立刻被她抓到了。”
黄波捂嘴嘻嘻笑了几声:“它们的眼睛只是看不见黑暗里的东西,我可是紧贴着墙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溜过去的。”
他既不会障眼法,也不会隐身术,能顺利通过的理由,竟如此简单。
井云归思忖护土前后的变化,越想越发毛,平时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的那些人,其实全都是鬼吗?
该不会,闫扉也是吧?
“这家医院到底怎么回事?”井云归问。
他一开始以为这片狼藉遍布的废弃场面,是他自已一个人的幻觉。
现在才发觉事情并非如此。除非,眼前这个黄波也是他想象出来的。
黄波神秘兮兮地说:“这是黑湖镇的诅咒。”
又是黑湖镇?
见井云归一脸不信的表情,黄波靠墙坐下,盘起腿幽幽道:“你看到了吧,这个医院真正的样子,还有那些护土。
他们不断诱骗脑子不大清醒的人住进来,还告诉病人这里是一个叫梅鼠乡的小镇,声称这里风景优美怡人,有利于疗养,事实上却是地狱。”
井云归见这疯子突然正经严肃起来,将信将疑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掩盖真相。”黄波竖起一只手指,煞有介事道,“黑湖镇是一个受诅咒的地方,那些医生护土都受到了诅咒,到了夜里就会变成浑身焦黑、白瞳夜盲的鬼样子。
这些人在黑暗中和瞎子没两样,只有听觉敏感。
所以他们对眼睛有着偏执的渴望。隔壁死的那个人你也看到了,他的眼睛就是被这些鬼东西挖去了。”
井云归靠在手术台上说:“那这些医护人员是受到了什么样的诅咒,这个叫黑湖镇的地方发生过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这里有鬼,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地方。”黄波突然生起气来,“我本打算今晚逃走的,谁知被你破坏了我完美的计划”
井云归冷冷道:“真够‘完美’的。你之前都快走到女鬼脸上了,要不是我及时把你拖走,现在你已经和女鬼双宿双栖了。”
黄波用力瞪着他:“什么女鬼?”
井云归想起之前黄波那副盲人摸象的状态,突然警惕起来,怀疑地说:“你的眼睛,在黑暗中也看不见东西?”
黄波坦然地指了指双眼:“我有夜盲症。”
井云归:“……”
如果不是黄波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正常”,井云归几乎要怀疑他也是鬼了。
不过他又是斜眼、又是夜盲,这眼睛不如不要算了。
井云归看着地上拖行的血迹说:“可是,女鬼和鬼护土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黄波不耐烦地说:“你是笨蛋吗?护土想要你的眼睛,女鬼也想要你的眼睛,那眼睛只有一只,她们当然要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