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焉微微皱眉:“等有机会,你去找来他们提到的去年的新闻确认一下。
这个地方太过古怪,恐怕不止是障那么简单。
还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影响操控着一切,甚至可以让我以原貌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井云归点了点头,想要将室友消失、墙上冒出来的眼睛,还有梅鼠等各种灵异鬼怪的事告诉罗非焉。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四周传来扑啦啦的响声。
他看向墙壁,发现壁画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贴在墙上的一张张画纸。
“那是什么?”井云归走到墙边查看。
那些画纸里画的,和刚才那些恐怖的地狱墙绘一样,是十八层地狱里的苦难惨状,六道轮回的业障报应。
区别就是墙绘是色彩艳丽的壁画,画纸上只是素描。
不过这个人的画工十分了得,即使是外行,也会被他惟妙惟肖的画技震撼。
罗非焉随手撕下一张:“这些变幻无常的景象,很容易侵扰人心。”
井云归出神地说:“这家医院里,似乎有人画了很多画。”
虫发男的病房里,满是撕碎的画纸。而那个病房的诡变,就是在黄波将撕碎的画重新拼合之后发生的。
墓道里的墙绘,在罗非焉粉碎幻象之后,变成了一幅幅素描。
这当中有什么联系吗?
井云归的视线从一张张画风奇诡的纸上扫过,突然瞳孔一颤,指向其中一张:“那是黄泉之门?”
罗非焉看向他手指的位置,脸上也出现讶异的神色。
井云归瞪大眼睛道:“难道这个地方有人见过黄泉之门?”
“不是黄泉之门,”罗非焉走近端详,“画里这扇门,和黄泉之门有区别。”
井云归怔了怔,很快也发现了区别。
画中的黄泉之门,有两扇门扉。
他刚才没注意,是因为门扉敞开后,被一堆妖魔鬼怪遮去了大半。
再仔细看的话,这道门里还有两道门,掩映在业火腾起的滚滚浓烟中。
门。又是门。
老鼠洞,墙上的门,青铜墓门,画里的门……这个地方的门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都透着一股诡谲的气息。
井云归正沿着墙壁查看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地狱绘,耳旁忽然传来“吱”的一声尖细叫声。
是虫发男?井云归环顾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却没看到一根虫发的踪影。
忽然他感到太安静了,罗非焉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了?”他看向身后,罗非焉正用一种古怪难明的眼神盯着他。
那双竖瞳散发出的幽森鬼气,令他遍体生寒。
一股寒意攀上井云归的脊背。他狐疑地看着罗非焉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罗非焉没有回答,笑容阴沉,一步步朝青年走近。
强大的压迫感宛如一堵无形的墙,井云归被压得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罗非焉身影一晃,瞬间闪到青年面前,“应该问它。”
井云归见罗非焉的手快速朝自已伸了过来,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吱
刺耳尖锐的叫声几乎像是从井云归耳朵眼里钻出来似的,紧贴着他的头皮传来。
这声音简直像是从他脑袋里发出的。
“为什么闭上眼睛?”罗非焉的声音带着笑意,“难道你认为,我会害你?”
井云归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闭上眼睛,他曾一度对罗非焉感到畏惧。
虽然之后一段时间,他忘记了害怕,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已遭到欺骗,深植心底的恐惧又卷土重来。
“你没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井云归缓缓睁开眼睛。
罗非焉低头看着青年,脸上依然是似笑非笑、叫人看不透的神情。
“当然听过,”他说,“我还听过‘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