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魔核鬼眼

贺涟显然不记得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青年。

井云归把笔交给他：“我说过，等我找到笔，你要帮我把背上的伤疤画下来。”

贺涟接过笔，恍然大悟地记起了那件事：“这笔是在哪找到的？”

井云归说：“在一家酒馆，从老板的围裙上偷的。”

“我要是像你一样机灵就好了。”贺涟左右看看，抄起那份案卷翻过来，“没有纸，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井云归脱掉上衣转身背对贺涟，听到后面传来惊呼声。

“我的疤痕看上去很吓人吗？”井云归问。

“是有点吓人，”贺涟兴奋地说，“但是很漂亮，像是即将开花之前的某种植物。”

井云归无所谓地说：“你们画画的，想象力很丰富。”

贺涟开始画他背上的伤疤，一边画一边说：“闫医生说我的想象力有些过于丰富了，他不希望我胡思乱想。”

井云归随口说：“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在纸上画的那对翅膀吗？”

“我真的看到……算了，没人相信我说的话，即使是我自已。”贺涟语气落寞。

井云归沉默片刻，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说，有个在梅关医院住了二十年的病人。

可我在地下档案室看到资料上说，梅关医院建立的时间只有十五年。

那十五年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过了好一会，贺涟才回应：“十五年？我以为梅关医院是二十年前建立的。

我只是个外乡人，不太清楚这些事，关于时间的问题，可能是我弄错了吧。

我的脑袋有时候不大清醒，尤其是服用某些药物之后。”

井云归微微偏过头：“你也是外乡人？”

贺涟心不在焉地说：“九年前，我和妻子来旅游，住在湖景区的别墅，结果发生了那种事。

你有过分不清自已是醒着还是做梦的经历吗？”

井云归沉声说：“自从我在梅关医院醒来，到十几分钟之前，一直都经历着这种感觉。”

贺涟说：“很难受吧？不知该相信谁，连自已也不能信。

我以为妻子失踪了，以为妻子怀孕了，直到他们让我看她的尸体，告诉我是我杀了她，而且她也没有怀孕。”

贺涟说起自已过去的经历时，语气总是很淡然，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井云归难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感受，也不知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失踪的其实是我。”贺涟还在继续讲故事，“他们说我消失了一个月，宛如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我完全不记得这一个月的经历，像是有人偷走了那段时间。

闫医生说我患有人格分裂，脑子里还有另一个我。

就是那个我杀了妻子，然后逃走躲藏起来，所以我才什么都不记得。”

井云归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分裂，应该是某种严重的精神疾病吧。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亲手杀死自已所爱的人，这种病未免太恐怖了。

“画好了。”

贺涟的声音紧贴耳畔响起，井云归吓了一跳，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已身后。

“谢谢。”井云归接过他手里的画，只看了一眼，呼吸便失去节奏。

他紧紧捏着纸张，带着不可思议的疑惑说：“这是我背上的伤疤？”

贺涟托着笼子点头：“我可以保证，完全写实。”

井云归的手指微微发颤，画中他的脊背上，那一片轮廓根本不能叫做伤疤。

有什么东西，长在他背上。

那是一个状似眼睛，又有点像果核形状的东西，嵌在他的脊背偏左靠近心脏的位置。

仿佛发芽了一般，在这个核心的周围，有许多放射状的细长线条。

难怪黄波一再说什么鬼眼，那个东西的确很像一只眼睛，外面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