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顺着他的手滴淌,已经在脚下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嘴上说得轻松,还不是受了伤。”井云归拉起罗非焉的手检查,“伤得严重吗?”
罗非焉弯起眼睛:“血肉之躯,受伤自然会流血,不用放在心上。”
井云归脱口而出:“这不是你的身体,你当然不放在心上。”
罗非焉眼眸一凛,笑容忽然阴沉下来:“这也不是你的身体,难道你把这个医生放在心上?”
井云归气急败坏地吸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罗非焉俯身靠近井云归耳畔,阴恻恻地笑道,“这一路上你又牵他的手又是背着他,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井云归:“……”
贺涟在另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们离开这里吧。”井云归冷着脸道。
三人走出葬骨塔,通过栈桥来到山谷对面。
幽静山林,白雾氤氲,一条石径穿过铜山门延伸向上,给人一种门的另一边通往幽世的神秘感。
到了这里,井云归稍稍放松了一些,对罗非焉说:“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罗非焉没有拒绝,在石径的台阶上坐下,解开衬衫的袖扣,将袖子挽了上去。
他上臂被扎穿了几个洞,伤口血流如注。
井云归瞄了一眼罗非焉若无其事的表情,皱眉挨着他坐下,从病号服上撕下一条给他包扎伤口。
“很久没有体会过流血的感觉了。”罗非焉淡淡地说,
井云归眉头皱得更深:“听你的语气还挺享受。要不要我帮你再戳几个洞。”
“又不是没戳过。”罗非焉轻松地调侃道,“我倒是不介意,就不知道你还下不下得去手。”
“我是下不去手,总不能因为你迁怒无辜的闫医生。”井云归闷闷地说,“等找到鬼神尸,我一定要……”
罗非焉挑眉:“一定要怎样?”
井云归咬了咬嘴唇,话语哽在喉咙里。
他说过,等找到鬼神尸,要和罗非焉做一个了断。
可这了断该如何做,他现在却不知道。
“对了,”贺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我差点忘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失而复得的经筒完好地躺在上面。
井云归给罗非焉包扎好伤口,从贺涟手中拿起经筒观察。
这铜制经筒十分精巧,本来打开要花费一番功夫。
但它本该密封的封口,早已被开启过了。
“好像有人看过经筒里的内容。”井云归打开经筒的盖子倒了倒,里面什么都没有,“还取走了里面的东西?”
贺涟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一切真相都能在这枚经筒里找到答案,想不到会是这样。”
“其实事实的真相,已经摆在我们眼前了。”井云归放下经筒。
回顾他们看过的种种残像,结合流浪汉的话,真相的大致轮廓已然呈现。
一切祸端,都是那棵诡异的巨树。
井云归回忆说:“岩画当中的最初,在神树前跪拜的人源源不绝,可是到后来只允许神官代众人许愿。
这看上去好像是他们不敢滥用神力,有所节制。
实际上是黑湖镇的先人早就发现,向神树许愿会背负诅咒,长出虫发虫尾。
他们既害怕这种力量,又舍不得放弃神树,所以做了一个卑劣的决定。
选出一个人代替所有人许愿,代替所有人背负诅咒。”
贺涟想起从闸口当中爬出怪物,不寒而栗道:“怪不得历代神官活不过三十岁……他们眼睛看不见,即使听到吱吱虫叫,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井云归点头说:“先人守住了这个秘密,历代神职人员不明其意,只是不断传承规矩,将神官死后的尸体送进那些闸口关起来。
殊不知棺椁当中的尸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