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来得及看到一片尚未完全消失的泥印子,在墙上翻涌退散。
井云归站在那堵不该拦在这里的岩壁前,左右暗影虎视眈眈,越来越多的白瞳鬼物朝他逼近。
他痛苦地弯下腰,生出想把背上那个怪瘤连血带肉剜掉的冲动。
“为什么你会认为,第三重门在这里?”
陆承被烧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井云归缓缓转身,睁大被汗水糊住的眼睛。??|
“虫发男……”井云归气喘吁吁地说,“他就是你的第三重门。”
陆承平静地说:“那你应该在楼下,从他身上寻找答案。”
井云归摇了摇头,冷汗从发梢甩落:“那不是他,真正的他在第三重门里。”
陆承发出破碎的笑声:“你的意思是,钥匙锁在门里。这不是很矛盾吗?”
井云归忍过剧痛,稍微缓过几分,慢慢直起身体说:“不,他在第三重门里,但我没说他是钥匙。”
陆承满不在乎地说:“就算真有那样一把钥匙存在,你认为自已有本事拿得到吗?”
井云归被三面包围,身后是无法移动的岩石,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陆承的本体一直在梅关医院里,医院的建筑受到幻境侵蚀最为严重,这里的一切都受他的影响。
想要顺利穿过鬼怪横生之地,找到通往钥匙的路,看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眼看那些蠢蠢欲动的白瞳鬼物移动的速度加快,井云归感到脚下传来一股微妙的震动。
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座楼层都在震颤。
他被震得摔出很远,那些白瞳鬼物也作鸟兽散。
只见一条巨硕虫尾顶破地板,猛地击碎了压在上面的岩石。
它啪一声砸在另一边的地面上,地板顿时绽裂。
它摇晃着竖起,在空中摆动,张开的尾端像一团绽放的植物,却是血肉触须。
不过它看上去好像有点找不到北,刚刚转向井云归,却突然被拖了下去。
被它穿破的洞口弥散着幽暗鬼雾,井云归能感受到罗非焉的煞气。
这是罗非焉给他开辟出的一条路。
井云归没有任何迟疑,爬起来飞奔纵身一跃,跳到了断裂处的对面。
他回头看了陆承一眼,然后朝走廊另一边跑去。
一楼大厅的震动愈发激烈,井云归不免有些担心罗非焉那边的情况。
同时贺涟的处境也令他不安。
但越是如此,他就必须孤注一掷寻找第三重门的钥匙。
他以最快速度来到办公区,找到闫扉的办公室。
门锁着,不过被他一脚踹开了。办公室里也同样遭到幻境侵蚀,布满斑驳锈迹。
墙上映着一轮诸行圆满的符号,看上去格格不入。
他朝办公桌走去,背对他的转椅突然转了过来。
“棺材子,你真要这么做吗?”转椅上的人用井云归熟悉的语调说。
井云归的手抖了一下,抿紧了嘴唇。
“你想过你背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吗?”那个人表情夸张,是一贯的混不吝。
井云归不看那张脸,走到桌前拉开最后一个抽屉。
“那是邪神的馈赠,赠予穿过黄泉之门死而复生之人的烙樱”他俯身贴在井云归耳畔说。
抽屉里放着一个扁扁的木匣子,是井云归之前见过的。
他取出木匣朝门口走去,那个声音在他后面说:“回到现实,你会被那个烙印吞噬。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棺材子,你听我一次吧,别那么倔了。”
井云归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
贺涟提起过,陆承目前在他住的那个病房区,和这栋楼之间应该有空中回廊连接。
他来到回廊的门口,推门走了出去,冷不防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井云归惊恐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