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这套说辞。”他深吸一口气,信誓旦旦地说,“我朋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很清楚地说自已在这里,还给我讲了他匪夷所思的经历。相对于这里的人,我更相信我朋友。”
井云归兴趣缺缺,不住往大殿方向张望。
看似担心有人过来,但更像是想要回到那边,仿佛有人在召唤。
“啊对了,”沈老板忽然想起什么,抓住青年摇摆不定的手臂,“要说奇怪的树,我倒是听我朋友提起过。”
井云归:“嗯?”
沈老板回忆说:“我朋友是一名画家,多年来小有成就,和妻子也很恩爱,两人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结果来梅鼠乡度假期间,他妻子竟然怀孕了。
这是我接到的,他从梅鼠乡打来的第一个电话,他想让我分享喜悦。
这奇迹般到来的孩子,让他陷入巨大的幸福和狂喜之中,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沈老板眼中溢出一丝遗憾,克制着继续说:“可是在那之后,他就开始噩梦连连,总梦到妻子生下来一个面目可憎的鬼婴。
他的精神每况愈下,整天疑神疑鬼。妻子受他影响,也时常歇斯底里地发狂。
有一天,他失魂落魄地跑到警局自首,说自已杀死了妻子。”
“抱歉打断一下,”井云归实在忍不住开口了,“你这个杀了妻子的画家朋友,是叫贺清辉没错吧?他没有别的名字吧?”
“没有,他连笔名都是本名。怎么了?”沈老板不解地问。
井云归皱眉道:“没什么,你继续。”
沈老板觉得青年的反应有些怪,不过还是重新拾起回忆道:“清辉对警察说,那晚突然停电,他妻子可能是因为害怕,情绪一度崩溃。
加上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吵架,妻子竟然拿起刀剖开自已的腹部,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
清辉恐惧至极,上前抢夺刀子……等他再度回过神的时候,妻子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警方立刻带他返回现场,诡异的是,根本没有尸体,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们找遍了附近,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清辉自首时说过的话。
事实更像是妻子生气离家出走,可能暂时躲到了别的地方,其他都是脑子混乱的丈夫幻想出来的。”
“你说的这些事,是发生在十五年前吧?”井云归又一次忍不住打断问道。
沈老板愈发感到古怪:“你到底在确定什么?”
“没……”井云归抓了抓头,一脸茫然,“你说的这些事,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的经历。”
沈老板叹气说:“总之,这些事都是后来他打电话时告诉我的。
他说话的语气很慌张,讲述这段经历之后,他突然说‘她回来了,但我知道,那不是她’。
他就好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病人,以为自已杀了妻子,结果妻子却好端端出现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井云归觉得自已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不免有些急躁:“可你朋友的经历,和我要找的树有什么关系?”
沈老板说:“我不知道那棵树是不是你要找的,只不过它在我朋友打电话来讲述的经历中,让人有些在意。
清辉来到梅鼠乡后,和妻子住在湖边别墅。他们房前有一条栈桥,直通湖心岛。
他们晚上散步的时候,会在湖心岛上的树下乘凉,检查出怀孕之前,曾在树下许愿想要一个孩子。”
井云归一怔,忘了要回大殿的事:“你朋友认为,妻子怀孕是因为许愿显灵了?”
“这我不知道,这棵树只是出现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沈老板凝重地说,“清辉自首那天晚上,说妻子拿着刀跑出门,一路跑到了湖心岛上。
他也追了过去,之后妻子就死在树下。
可是等他带警察回去查看的时候,岛上既没有尸体,也没有树。
一切就像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