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云归左右看看，在地上找到断开的浴帘杆，伸长了将水中的人偶翻了过来。

沈临光看到人偶的脸，不禁又是一激灵：“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偶”

其实这人偶的脸也不过仿照小孩所制造的普通面孔。

只是它表面那一层涂料剥落了，露出下面黑褐色的一层，简直像是被剥了皮露出筋肉般吓人。

而且它的一对眼珠被抠出去了，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叫人没法长时间盯着看。

人偶被翻过来后，婴儿啼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呃呃咯咯”声。

仿佛有人吃东西卡住嗓子，发出的哽噎声。

两人直勾勾盯着人偶，确定这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人偶微微张着的嘴，看似像在笑，又有几分像是在哭，看着格外不舒服。

断断续续的哽噎声从那张嘴里传来，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正当两人紧张地紧盯人偶，缓缓挪动脚步退向门口时，人偶的脑袋突然摇动起来，好像要活过来一样。

井云归听到身边传来沈临光倒吸凉气的声音，自已也是脊背发凉。

这时人偶的嘴里伸出一条极其细长的影子。

很快，又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从人偶口中伸出，第三、第四条随之而来。

两人紧绷到了极点，人偶猛地脑袋一歪，没了眼珠的两个黑洞朝他们看过来，布满细长黑影的剥皮面孔惊悚至极。

“啊”沈临光忍不住叫了一声，夺过井云归手里的浴帘杆朝人偶丢了过去。

浴帘杆砸中人偶的胸口，人偶开始下沉，嘴里忽然钻来一只盲蛛，倒腾六对细长的节肢飞快划过水面，沿着墙壁爬走了。

沈临光：“……我很蜘蛛。”

井云归：“……”

人偶彻底沉入水里。随着它淹没在水中，浴缸底部咕嘟一声，水面开始下降。

不多时，这一缸脏兮兮的水全部排出，缸底竟铺了满满一层照片。

两人走到浴缸前查看，照片浸泡在水里，表面糊着脏兮兮的泥泞，不得不动手捞出来擦拭再看。

大部分照片都粘在了一起，水蚀使得色彩模糊失真，不过勉强看得出拍的都是风景。

起初井云归没认出照片中的景物是哪里，直到看见度假区的湖才发觉，这些照片拍的是梅鼠乡。

只是镇上的情形和现在远不相同，建筑物和街道有种萧瑟颓败感，充满了陈年腐朽的气息。

度假区的别墅外观看上去也不似现今这样整洁漂亮，好像被遗弃在山林间的废宅。

“仅仅九年，变化这么大吗？”井云归在其中一张照片里，甚至看到一片废墟，不禁很惊讶。

沈临光有些茫然：“我不记得梅鼠乡什么时候这么破旧过……”

井云归看向他，发现他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眼神有些空洞：“难道这些照片，不是贺涟在九年前拍的？”

沈临光失神地摇头，原本活泼的神情变得很麻木。

井云归不免感到狐疑，这时他看到一张女人的照片，拿过来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沈临光总算恢复了精神，接过来一看，没好气地说：“这让我怎么辨认嘛”

照片里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袭白裙，长发乌黑，光着脚坐在栈桥上。

她的嘴是在笑，可眼睛的部位被烧掉了，只在照片上留下一对轮廓不规则的洞。

这模样本身看上去就够叫人难受了，加上水蚀令影像扭曲，看着更添了几分莫名诡谲的异样感。

照片里再看不出其他信息，两人离开卫生间，一时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

“一个个房间找过去吗？”沈临光问。

井云归正要开口，不知从何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两人面面相觑，竖起耳朵捕捉这栋房子里的动静，随后不约而同看向天花板。

摩擦声、细碎难辨的声音接连不断，沈临光咽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