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他把香囊挂在胸前保平安。可惜香囊无法防止噩梦入侵。
他在沉睡中听到锁链震颤不停的哗啦声,剧烈的喘息,还有让人面红耳赤的黏腻水声。
粗长的链子仿佛一条条触手,从黑暗中伸来抓着他,将他的身体悬吊在半空,方便他身后的男人,或者什么鬼东西……
砰砰砰!
外面传来大门被敲响的声音,井云归猛地睁开眼睛,胸口急剧起伏。
窗外夜色漆黑,他住的地方又偏僻,谁会这个时候跑来敲他家的门?
砰砰砰!
敲门声机械地持续,井云归摸出枕头下的匕首,翻身下床走出屋子。
因为那个梦,他裤子里的情况很狼狈。
但他没有在意,只盯着挂在大门房檐下的“风铃”。
那是一串辟邪骨,可以驱走邪秽,让脏东西不敢靠近。
眼下大门被敲得砰砰响,辟邪骨震得一蹦一跳,看上去没有异常。
不过井云归还是没出声,融入黑暗似的静静聆听四周的动静。
不多时,敲门声停了,夜色重归寂静。看来不管外面的是谁,总算走了。
井云归正要回屋,门口传来瘆人的动静。
吱嘎吱吱扭
轻一下重一下的挠门声,比敲门砸门还折磨人。井云归略一迟疑,放轻脚步走到大门边。
两扇门锁得严丝合缝,不过其中一扇边缘有道缝隙。
他小心翼翼凑近那条小缝,想看看敲门的究竟是谁。
狭窄的视线正左右扫动,冷不防一只几乎要翻白的眼珠子贴了上来。
第6章 请神易
第6章 请神易
第6章 请神易
井云归的视线和那只诡异的眼珠子在门缝里狭路相逢。
那白眼仁要翻不翻地闪来闪去,上面还爬着血丝样的黑色纹路,显然不是阳间生物。
长在山中小镇,又身为守墓人,井云归从小到大听过、见过的离奇事可不少。
但夜半鬼敲门,他听过没遇过。今天这是头一遭。
有辟邪骨封门,按理说鬼不可能进来,甚至不会靠近这座房子。
然而门外这位很邪性,虽然没法破门而入,但一直吱吱嘎嘎挠门,挠得两扇门板哐啷作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井云归握紧匕首,飞速想着对策。
这匕首是祖传的,刀柄颜色惨白,和辟邪骨一样材质特殊。
据他爷爷每次酒后吹牛说,能驱邪杀鬼。
他没有亲身验证过,就算爷爷说的是真的,他也不想走到和鬼肉搏那一步。
井云归略一思忖,快步回到房里,在桌上的神龛前点了一张符。
他小心瞄一眼罗非焉的灵牌,别扭道:“我可没求你保护,只是借点香灰用用。”
符纸在香炉里很快烧尽,他把符灰和平时上供的香灰混在一起,端着香炉又回到院子。
挠门声还在吱扭吱嘎地响,速度越来越快,听得人担心下一秒门板就要被抓漏。
井云归把香炉里的灰在门前洒了一条线,划清阴阳界限般泾渭分明,口中念念有词。
不料此时山风起,嗖一下把他布置好的灰线卷成一缕烟,顷刻间就散了。
井云归:“……”
挠门声骤然变得狠厉,两扇门板颤得像羊癫疯发作,随时要倒下来。
井云归再冷静镇定,终究是个二十刚过的小青年,这会不免冷汗涔涔:“说好的杀神,供奉的香灰一阵风就给扬了?死了几百年的人果然靠不住,就会欺负我……”
他咬着嘴唇绷紧肌肉,准备豁出去跟鬼拼了,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听上去有点讽刺的意味。
“谁?”井云归惊得立刻转身,但院子里除了他自已再没别人。
难道太过紧张听错了?
就在这时,挠门声戛然而止,辟邪骨煞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