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身,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精神紧绷之际,一道焦急略微发哑的熟悉嗓音,击中?她的耳朵,也稳稳砸落在她心头。
是公子。
听到他的呼唤,白?婳的心潮仿佛一下子便?安定了。
她撑身回头,看清宁玦的眉眼,确认自?己不是惊恐之下的幻听后,眼眶不自?觉湿润发了红。
“……公子。”
她声音夹带哭腔。
明明已经?在尽力控制了,可还是抵不住心头的无助感?迅速蔓延,连带喉口都泛起酸涩,她好委屈,好害怕。
却?在最脆弱之际,转身看到他。
两人目光相对,白?婳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后想也没想,身子前倾将宁玦紧紧抱住。
“我昏睡时都发生了什么……公子是如何找到我的?伞仙前辈在哪,这里是她的地盘,到处走动?着她的亲信,很难对付的,公子可有带帮手?一起进来?”
宁玦安抚轻拍她的背,知晓白?婳情绪紧张时就会?如此嘴巴不停,喋喋不休。
缓了会?儿,他回复说:“别担心,江慎儿的目标在我,眼下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准备公平且认真地单独比试一次。伞仙是江湖四大高手?之一,与她正式一战,我没有绝对能赢的把握,所以双方事先签下生死状,无论是生是死,比试结果如何,亲友盖不追究。我也与她说好了,不管后面?怎么样?,比试完都放你安然离开,她亦承诺应允。”
白?婳保持抱他的姿势不变,安静消化着这番话。
她听出公子云淡风轻的口吻下,藏着你死我活、刀光剑影的凶险,一时不安更甚,惶惶难安。
难道公子为了试探伞仙前辈的虚实,准备搭上性命安危吗?
白?婳心头一紧,忙慌张问道:“剑圣死因是与用毒相关,公子与伞仙前辈兵戈相对,能试探出什么……”
宁玦回:“将她打得彻底招架不住时,她自?会?用出看家本领来保命,只有将她逼到绝境,她才会?忘记伪装。”
公子的考量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他口吻竟如此轻飘飘,好像除了探究师父死因的真相,世上便?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人或事。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她珍惜他的命。
白?婳神情凝重,她知晓自?己是劝不动?的,涉及剑圣之死,公子向来少一分理智。
她急切再问:“公子有几成把握?”
宁玦回:“伞身宽大,天生克剑,加之江慎儿本身就是佼佼前辈,我与她对战,她死我活的概率为,七三。”
她七,他三。
活的几率只有三成……
白?婳心头一乱,将人松开,神情带着一丝恍惚。
宁玦又说:“若我凶多吉少,不必费力带着我尸身渡海回故土,只需将我随便?找个地方火化掉,装一小瓶骨灰带回大燕即可,之后就撒在岘阳山上的林间吧,唯独那里有我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我在那里,会?待得安心。”
白?婳鼻头好酸。
这番话彻底击破了她的坚强防线,她忍不住再次掉下眼泪,生离死别在前,她心头好像骤然空了一块。
怎么会?这样?……
只是一觉醒过来,怎么情形就变成这般了。
她是不是还没有清醒?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实在太过真实,若非分离在即,公子岂会?对她显出脆弱的一面?,他分明就是在与她作最后的叮嘱与告别。
白?婳拉着他的手?臂,泣声道:“公子,你不能有事,你……你还没有正式收徒呢,剑圣苦心孤诣钻研出的孤鸿剑法,你难道要让它失传于世吗?如此,你岂不是更对不起剑圣的师恩?”
“事出紧急,我没办法,除非……”
他欲言又止,眼神沮丧。
白?婳此刻心软得一塌糊涂,忙追问:“除非什么?”
宁玦看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