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嘛……早已经过了新鲜感, 失了宠,被方公子?薄情打发到偏房去了。
梳头妈子?与那花魁是旧识,想到她被赎身时以为遇到真命天子?而真切欢喜, 再想如今,不过成了方公子?众多鸟笼里不起眼的一只?飞雀,不禁感叹一句:红颜纵未老,薄幸锦衣郎。
步到门前?,梳头妈子?收回思绪,旁人事?她管不了,先把眼前?的银子?挣了才是正?经事?。
一推门,扑鼻异香。
小?厮熟练地递给妈子?一颗药丸解药,说道:“先服下,这香味便对你无?效了。”
闻言,梳头妈子?心底惊了惊。
目光往床上?一瞥,红绸暖帐后,果然隐隐绰绰有个卧躺的美人身影,此刻一动不动,像是沉沉睡熟了。
再看床头点?着的袅袅香线,顿时恍悟出什么,方伦这浪荡子?,油嘴滑舌哄骗青楼女子?还不够,如今竟胆大包天地开始诱拐良家?女,正?是仗着他那位有钱的老子?,无?法无?天惯了!
可她忿忿不平哪有用,一是救不了人,二是如果她推辞不干,方伦自能另请他人。
到头来?还是徒然。
没办法,梳头妈子?点?头应下。
小?厮在旁又道一句:“劳烦妈妈辛苦,给里面姑娘擦洗完身子?后,换一套通透点?的薄衣,就像你们醉花楼姑娘们近日常穿的款式,叫什么……芙蓉粉蝉衣羽纱裙?公子?洗洁,衣服务必要新的,至于头发,梳得简单就好,发饰不必繁复,看着顺眼即可,公子?不愿拆除麻烦。妈妈动作尽量快些吧,公子?性急,正?在前?堂巴巴等着呢。”
梳头妈子?恭顺应下,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呸’了声。
明明千方百计拐来?了良家?女,偏偏又要给人家?打扮得轻浮,真是既要又要,一面贪人家?身子?干净,一面又妄想人家?姑娘可以熟稔有余,自己被伺候得舒服,可谓两头都想占,实实贱透了。
梳头妈子?叹了口气,关上?门后,她靠近床帐,准备看看这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个怎样标志的美人。
掀开薄薄幔帐一角,入目一张俏面玉容,她目光不由深了深,确实是个妙人。
将姑娘身上?的男子?衣袍换下,为她重穿一身曼妙纱衣,又用棉巾擦拭干净身子?,待擦到面颊时,白色巾布被蹭得微微发黄。
原来?脸蛋儿上?还涂着遮掩容貌的黄粉,可即便照此只?对外显出七分姿容,依旧足够出尘脱俗,待黄粉擦去,露出本质更皙嫩的肌底,十分的真容映目,简直国色生香,令人惊心。
真是尤物……
梳头妈子?如今半百的年岁,混迹花街柳巷二十多年,多少?漂亮姑娘在她眼前?一茬接一茬地过去,因此,她眼光标准甚高,一般寻常的美人面她都懒得瞧,可眼前?这姑娘宽衣解带,玉体横陈躺在眼前?,别说是年轻气盛的郎君,就是她,看后都忍不住心跳突了突。
那细致的纤腰,不盈一握,偏偏身子?又不是干瘦,上?面丰腴的胸脯甚至快要赶上?已成婚的妇人,一掌接握不住的程度。浑身上?下更是通体的瓷白,白的直晃目,就方才,她帮她穿衣时无?意箍了她手腕一把,根本没用什么力道,当下立刻显出红痕,可想而知身子?的娇贵。
郎君自是爱死这种?的。
衣服穿好,再挽发髻。梳头妈子?想了想,只?给白婳挽起一个简单的双环髻,多余点?翠都是冗余,她的姿容无?需俗物来?衬,于是只?在其发间插别上?一支素素的玉簪。
这样就足够了。
她不用卖弄多少?手艺,姑娘天生丽质的那张脸,那副身,就是最大的杀器。而她,连锦上?添的花都不算,只?勉强算是衬托花的绿叶。
做完自己的分内事?,梳头妈子?起了身,只?是心底暗自琢磨着……无?论?怎么看,眼前?这姑娘都不像寻常人家?能养出的女儿。
依她的眼力,这要么是出身富裕商贾人家的小?姐,要么是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