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体自己更清楚，姜挽宁想着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有人陪着也好。

于是他们相依为命。

之后他一直在寻救姜挽宁的法子，听说边关有巫医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他便想带着姜挽宁来碰碰运气。

如今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栖迟有些后悔。

“那个男人是谁？”

“我先休息了。”

姜挽宁不想说裴肇的事情，转身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一切。

躺在床榻那一刻，脑中回响着那日裴肇怒气冲冲将她从城门前带回来的那一幕。

“姜挽宁，你也知道疼的吗，那你猜这么多年我有多疼。”

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自己怎能在继续拖累他呢？

她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再拖他入深渊了。

这一夜姜挽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初见裴肇时的影子。

那时他们两家就住在隔壁，家里院子里的果树一结果子，裴肇便会爬墙来摘。

第一次她吓得告诉了父亲，父亲见到是裴肇，反而将她训斥了一番。

“裴小少爷喜欢，那是你的福气，日后别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至此裴肇总来偷她院子里的果子。

有时他会坐在树上吃的津津有味，有时也会发善心扔下一颗果子让她一起吃。

她很怕他，却也看见父亲对他的态度上不敢招惹到他。

“真是乖的要命，无趣。”

渐渐裴肇不在来，直到一次在街上遇到了她被流氓欺负，裴肇出现教训了那些人一顿。

她看着他一脸的伤，心里的恐惧更多了几分。

“你很疼吧？”

裴肇一愣，反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疼，姜大小姐。”

那之后他们不再是一个吃果一个看着的关系，而是两人会一并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

裴肇比起第一次见到时的混不吝，让姜挽宁觉得他是个好人。

一个很懂得如何安慰人的好人。

一切都顺理成章，直到皇上要对裴家下手。

她能求到皇上面前，还要多亏了她的大哥是太子的伴读。

她被大哥带进了宫，斗胆去见了皇上。

她同皇上寻了一个恩赐，“皇上只要您肯放过裴肇，让臣女做什么都可以。”

皇上若有所思了半响，给了她一个恩赐。

“那你揭发裴家通敌卖国的罪行吧，朕就放过裴肇。”

姜挽宁不是什么小白花，身为后院的庶女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

她也懂得后院都如此，更何况这皇都之内呢。

她改变不了什么，只想保住自己想保住的人。

于是她用一封密报换了裴肇一条命。

后来她被家族舍弃，被扔到了军中，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公的。

但她依旧想要活着，好好活着听到他活着的消息。

“阿宁，那个男人又来了。”

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姜挽宁的梦。

她缓缓睁开了眼，缓了半响才下地去开了房门。

瞧见栖迟拿着斧头怒气冲冲站在她的门口，一副随时要找人拼命的模样。

20

裴肇一早送来了姜挽宁最爱吃的糕点，他一脸讨好的说道。

“宁宁，这边关干燥，我听到你咳嗽，还特意煮了润肺的梨汁，你尝尝。”

他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姜挽宁看着没接，只冷冷的回道。

“以后别做这些了。”

她伸手就要关门，裴肇用手撑住，身子挤了进来。

“宁宁，你生我气不要紧，但是身子重要，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希望你能吃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