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去吃了面，带她去了庙里祈福。

她知道他在迫使他们一点点消除掉曾经的回忆。

菩萨面前，她叩拜的虔诚，心里默默期许道。

“愿裴肇一生康健，无忧无灾。”

裴肇就跪在她的身旁，侧眸看她闭眼许愿，心里一遍遍刻画着她的容颜。

直到她缓缓睁开了眼，他才忙移开了视线。

“许了什么愿？”

姜挽宁朝他看来，破天荒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希望我们此生不再相见。”

裴肇抿唇笑了笑，宠溺的道。

“好，我替菩萨帮你视线。”

姜挽宁看着他那双划过伤心的眼眸，心中是化不开的忧伤。

直到天黑，裴肇将她送回了家。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

“以后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姜挽宁笑着转过了身体，打开房门走进去的瞬间停了下来。

裴肇见着，忙上前，想要将人挽留，却听到前方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说过会帮我如愿，菩萨面前的话不能抵赖。”

那升起的希望碎了一地，裴肇嗯了一声，看着那道声音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一夜天上飘起了雪花，他在门前站了一夜。

直到天空泛起了白光，他才深深的朝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宁宁，下雪了，可簪子你该不需要了吧？”

22

姜挽宁死在了这年的冬日。

满院的雪像极了那年冬日，他将簪子递到了她手中，同她说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的那日。

栖迟跪在她床榻前，哭红了眼。

“说好陪我一辈子的，怎么能先走呢？”

姜挽宁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发，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走后，你将我葬在这里，便离开吧，别让他找到你，也别让他知道我的事，如若真的被他找到，便将这封信给他，他会送你离开的。”

“我不怕他......”

“栖迟，让我走的安心一点。”

她将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便让栖迟帮她将头发梳好。

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根簪子插在了头上。

如若裴肇在场，一定会认出这根簪子是重逢后他送给她的那支玉簪。

她花了不少银子，让工匠修整好的，一直贴身藏着。

镜中的人早已破败不堪，就像她这短暂的一生。

她抬手摸了摸那簪子，问身后的人。

“好看吗？”

栖迟一个劲儿的点头，“好看，阿宁是最美的女子。”

姜挽宁笑他惯会打趣，罚他带自己去外面看看雪。

满院的雪映出白色的光亮，她恍惚看见了一道身影。

“阿肇，你终于来了......”

她缓缓伸出了手，只是到了半空却重重落了下去。

景泰元年，姜挽宁死在了边关。

至此她都没有告诉那少年郎，年少时惊鸿一撇，便是一生一世。

从未悔过。

这样也好，他起码能好好活下去。

栖迟如她所愿，将她葬在了这里，带着她的书信去了京城。

彼时京城里，裴肇正坐在金銮殿内，下着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