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话筒喋喋不休的声音被一声震天的巨响打断,电话被用力砸到铁桌上,摔倒地上去,又被弹力十足的电话线拉回来,秋千一样晃荡在半空。

门口守着的警卫一皱眉准备进来,被耳麦里的声音制止。

铁桌连着内外,他胳膊撑在玻璃窗外的桌子上,手心下仍旧能感觉到震颤。

电话质量挺好,发泄完的闻炀又重新举起电话,话筒贴上嘴巴,声音又低又沉,像是从牙缝里碾过一遍又一遍,挤出来的话:“季苍兰,我花78亿买你两个小时是要跟你说话,不是听你耳机里的人说话的。”

“继续。”

这是季苍兰耳麦里的命令。

季苍兰勉强撑起嘴角,温声笑了笑:“是我在说话啊。”

“我送本《海的女儿》给你好不好?”他眨了眨眼,把视线重新投进玻璃窗内,失神地望着他,头顶冷色的灯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珠像是润了一层水,透亮。

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你要教她怎么去爱人,爱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每一朵云,每一只鸟,每一棵树。但是不要太任性了,只顾着喜欢了,爱上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就会变成泡沫,那样就不好了,太不好了……”

“嘟嘟――”

号音回荡在听筒间,他捏紧了电话,看着把里面挂了电话的闻炀起身离开,等了很久、很久才放下了手里的听筒。

“为什么不按照我刚才的话说?”耳麦里陡然响起质问。

季苍兰很累,眼睛被灯光晃得刺眼,把手肘撑在桌面捂着脸,觉得很累,身心俱疲,他淡声说:“他发现了。”

“他刚刚已经松动了,为什么不――”

耳麦被人摘掉,喋喋不休的声音瞬间消失。

Elie被狱警带走,前后有四个狱警护送他回到牢房。

身后两个狱警其中一个是被调来的,觉得看守这个犯人的工作比正常监狱要轻松地多,和旁边的老狱警闲聊起来:“刚刚那是谁?为什么一个男人会怀孕?”

“不知道,”老狱警耸耸肩,说:“听说是Interpol的特工,亲自把他铐进来的。”

新狱警叹骂了声,说:“逮了条大鱼进来,岂不是要一路高升了!”

老狱警“吁”了一声,目光鄙夷地在前面的犯人身上扫了一眼,大声说:“让男人干屁股来换,我可不干,怪不得人家是特工我只是个狱警。”

前面两个狱警跟着哈哈笑起来,他们用的是法语方言,闻炀显然是没听懂,面色不变地朝前走着。

角落的牢房被人“哗”地拉开,光线争先恐后地闯进去,映出一间密闭狭小的空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简易马桶和一个铁盆洗漱台。

闻炀被解开手上的手铐,自己走进房间。

“哐啷”一声,牢房被人重新关上,眼前陡然黑沉。

他不适应地闭了下眼,再次睁开,在黑暗中捕捉到那丝弱小的光。

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从牢门上方的小窗漏进来的廊灯。

冷白又虚渺,淡淡地透进来,在死一样的沉寂中,化为静谧的月光。

闻炀径直走到房门正对面的墙上,靠着墙壁坐下去,双腿曲在身前,手垂在膝头。静默了片刻,拽出脖子上挂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方如指盖大小,中央有个凹陷下去的按钮。

监狱里的犯人身上是不能有任何饰品的,但这是他用一些信息换来的“特权”。

拇指稍稍移动,按了按钮,项链小小的吊坠随之贴上耳朵。

里面传出季苍兰的声音:“我爱你。”

他面无表情地又按了一遍。

“我爱你。”

又按了一遍。

“我爱你。”

又一遍。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他在脑海里想象这季苍兰对他说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