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书房门口前不久还与他以好友相称的尘轻雪嘴里?吐出疏离的话, 舟行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拧成一团麻花。

这一瞬,两人从前所经历过的种种再一次回忆眼前,过往都成了翩然飘闪的走?马灯, 最终变幻定格成门口的尘轻雪。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可是说多了太?过亲狎,说少了又?无疑是为?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友谊”新添一道天堑。

行思最后,舟行晚只仓促吐出一个“好”, 三望无言之间,闻人错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率先将沉寂打破:“说起来,这回我让人把你?请进剑盟, 其?实是有别的事要说。”

尘轻雪寒若冰霜的眼神更?冻了些,闻人错也知道自己的话很容易引发歧义,顿了顿道:“不是刚才的事。”

尘轻雪盯着他, 显然闻人错刚才的做法让他心有余悸, 因此不敢掉以轻心。

闻人错叹了口气:“你?想?留在这里?听也不是不行, 反正盟里?的要事大多瞒不过你?,只是……”

他抬眼看向门口, 尘轻雪立即了然, 将书房的门带上走?了进来。

他连挑座位也很讲究,撇去离门近的,又?撇去舟行晚旁边的位置,正跟舟行晚平对?着坐在闻人错两边:这位置说故意疏远说不上来, 说想?要跟舟行晚攀亲近又?不至于, 于情理上刚好,礼法上也不疏漏。

只是尘轻雪在落座过程中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舟行晚,反而是舟行晚满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想?说些什么又?说不上来,想?收回目光又?做不到,直到最后尘轻雪坐好,沉霜凌雪似的眼睛微微抬起,舟行晚才如梦惊醒般收回视线。

……他刚才在干什么?

舟行晚脸上发烫,急忙收回来的眼神里?带着欲盖弥彰,对?比对?面尘轻雪的淡然,他整个人简直心神不宁,甚至在某一时候,舟行晚怀疑那?个表白被?拒的人不是尘轻雪而是他自己。

好在尘轻雪没有看他,更?没有发觉他的失态,舟行晚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失落。可当初要跟尘轻雪理清关系的是他,现在不能适应的也是他,舟行晚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他强迫自己定下心来,不要去想?这些无关的事。

闻人错将两人状态收入眼中,他看出他们中间有事,然而没有一人肯说,就?干脆当看不见,斟酌着对?舟行晚说:“上回你?让我查的事,我这边大约有些眉目了。”

以为?自己是来吃瓜的舟行晚:……啊?

他查?他让闻人错查?他让闻人错查什么了?

因为?太?不自信,舟行晚指了指自己:“……我?”

闻人错一脸凝重,道:“因为?你?师兄并没有犯下什么罪行,我不好以剑盟的立场直接介入,因此辗转着差人到临江查了一下玉氏你?猜我都查到了些什么?”

舟行晚:……

舟行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闻人错竟然说的还是他上回来这里?不小心让对?方?误解玉秽才是剖腹取丹的人的事,当即一愣:他那?时候不是随口说说的吗,怎么还有后续?

因为?太?过自信那?些人的死其?实跟玉秽没有关系,舟行晚的声音还有些犹豫:“……您查到什么了?”

“至少从十?年前开始,玉氏每年私底下都会有一大笔流向不明的账。”

门窗都是关着,今日天气又?不好,外头没有光透过窗纸渗进来,书房里?又?烛火不燃……这样昏暗的气氛配上闻人错刻意压低的声音简直有种讲鬼故事的错觉,舟行晚心头一个“咯噔”:“您是说……”

“玉氏对?这笔账的管理十?分谨慎,我的人只能查到账面不对?,却查不到他们具体挪去做什么了。”

猜到他想?说什么,闻人错轻轻摇头,又?道:“不过我的人还查到你?那?师兄有两个兄弟,原本?修为?平平,近几年却突然大放异彩,如同成了不世出的奇才,并且常年在妖族频繁出现的那?几个地方?出现,他们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