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感到好笑:“所以你在?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前提下把他的种种恶行加诸到我?身上,你还觉得是为了我?好?”

“当时师兄顾虑太?多,确实没有?考虑周全。”如果忽略掉玉秽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他的语气堪称真诚,“但是师兄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舟行晚盯他半晌,忽然?想到什么?,勾唇问:“也就是说,你在?乞求我?的原谅?”

玉秽呼吸一重?,舟行晚话里的“乞求”两个字似乎勾到了他的心坎,男人保持着这个隔桌与人相望的姿势,忽然?起身,一只腿屈在?榻上,上半身越桌撑到对方旁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舟行晚,却没有?半点凌人盛气,男人束在?脑后?的长发扫过修长的后?颈,从前面晃着落到舟行晚肩颈,仿佛他们本就相连、本该一体?。

玉秽露出了个或许是他自出生起最真心、最坦诚的笑:“是啊蘅晚,当我?求你,别跟师兄计较了,行吗?”

“不行。”

舟行晚骤然?收起了笑,他觉得自己恶劣极了,眼见着玉秽面上笑容凝固,竟然?觉得快意:“玉秽,我?唯一不会原谅的,就只有?你了。”

刚才氛围太?好,舟行晚虽然?心里不爽,至少表面上装得滴水不漏,是以玉秽没想到舟行晚会毫不留情地?说出这样残忍的话,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来。

微微上翘的唇角也渐渐抹平,玉秽定定盯着舟行晚,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丹珩、元慎、再或者是招绝,他们虽然?对我?诸多不满,考虑到前人做的事,我?虽然?怨恨他们的行为,却不恨他们本身,因为如果是我?,我?不知道真相,或许也会被蒙蔽。”

“可你”

他越说字音越咬得重?,仿佛要把在?玉秽这儿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吐回?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他,可是静元针、可是旁人的针对、可是你拿别人犯的错来压我?的行为,桩桩件件你哪件对得起我?,又怎么?好意思让我?原谅你?”

玉秽一下像换了个人,他身上再也没有?之前散发出来的温润似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沉森冷的气息:“蘅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现在?对你那些破烂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舟行晚却没了再跟他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玉秽,现在?才清楚自己有?多天真,竟然?以为自己知道垃圾厂里装了多少垃圾。

他跟玉秽说得越多,越了解这个人,就越丧失继续聊下去的欲望。舟行晚抓住了玉秽撑着的手,对方果然?跟着看来,于是学着玉秽从前的样子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再下一刻,玉秽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再度绽放,舟行晚手上一个用力把他的手扯了下来,后?者瞬时失力,从外侧偏着摔到了地?上。

快要落地?的时候,他还想拉着舟行晚一起受罪,好在?舟行晚早有?准备,见人要摔倒就立马放了手,然?后?才起身站到玉秽旁边,因为逆着光,脸上神色并不分明?:“趁我?现在?杀不了你,师兄还是自己识相点滚出去吧。”

玉秽摔在?地?上也无半点狼狈之相,他就这么?静静沉沉地?自下而上看着舟行晚并看不清的脸,忽然?面色一变,方才的阴冷仿佛错觉,他又成了平常时现于人前的温柔样子。

他矜雅起身,哪怕舟行晚动了手也不生气,只道:“你还是忘不了他,是吗?”

忘不了谁?

舟行晚大脑短暂懵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大概可能?是尘轻雪,又好气又好笑:“是又怎么?样?”

“那师兄帮你解决掉他,蘅晚是不是就能?安心待在?这里了?”

他温柔地?说着自顾自的话,仿佛没看到舟行晚脸色巨变,更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狠话甫一说完,立时凌空而去,半点多的时间都不停留。

舟行晚想要叫住他已是枉然?,不过他并不担心尘轻雪,原因无他:玉秽打?不过尘轻雪。

既然?打?不过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