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疯了,你忘了吗师兄,我们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

她的眼神冷厉漠然,手中剑却快速行动,一片刀光剑影之后,知天厉四?肢皆断,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仇人,眼中仿佛能滴出血来:“当初为了这宗主之位联合舟光济给我下药,又?拿昭明来威胁我立誓,害她变得?疯癫,害我们两个分?开那么多年,还有渡儿……你敢说,他身上背负的剖丹罪名,没有你在?后面推波助澜吗?你纵容那个冒牌货在?流云宗为所欲为的时候,没想过倘若我回?来了拿这个威胁我吗?”

她手上快剑一斩,不等?知天厉回?应,剑尖剜了后者心脏,却没有半点杀了人的慎重,还有闲心回?过头来教导舟行晚:“看清楚了渡儿,斩草除根是这样用的,你心还是太软,玉秽就留在?我这里了,我来帮你解决他。”

舟行晚被她这全然陌生的一面吓到,怔然说不出话。

黎青叹了口气,她终究对舟行晚是心软的,不愿逼得?太紧,于?是收了剑,又?转过来看流毓:“你呢,心里可痛快了?”

流毓从她一出手就被这干脆利落的剑招帅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黎青,见对方竟然转过来跟自己说话,不由兴奋道:“能让我也?动手吗?”

“……”黎青盯着她,许久才说:“我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不爱滥杀无辜,我跟知天厉的恩怨已?了,此间情仇,不会?再连累宗内无辜的人。”

流毓有些失落,眼底的光一下泯灭干净。

舟行晚也?才终于?从黎青刚才行云流水的杀人之态里缓过神来,他跟知天厉没多深厚的感情,自然是要向着黎青多一些,此时望了望门外,担忧道:“您杀了他……长老们那边要怎么交代?”

“交代?”

黎青微微一笑?,目光忽然凌厉一转,她看向花辞镜,高声道:“接风宴上妖族来犯,妖主镜辞只身闯宴,杀我流云宗宗主,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甫落,原本隐于?暗处维持着宴会?秩序的一行弟子哗啦啦冒了出来,手里的长剑无不闪烁着锋利的剑华,却是将其对准了幼童模样的花辞镜,半点都不留情。

别?说花辞镜,舟行晚也?吓到了。男人面上骤变,他看着不远处早在?宴会?之前就被黎青特别?关照的小孩,惊讶道:“您是怎么知道……”

“尘轻雪看出来了,我当然也?看得?出来。”黎青道,“渡儿你呢?你明知他的身份却还是把?他就在?身边,是因为舍不得?,还是他还有别?的用处?”

舟行晚张了张嘴,今天受到的一连串惊吓太多,饶是他自觉定力良好,此时也?难以瞬间回?神。

黎青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他知晓花辞镜的身份?

诚然如?她所说,早在?当初闯妖憩谷的时候尘轻雪就看出了花辞镜的不对,他暗暗把?事情告诉了自己,却没有捅出来,就是跟如?今的黎青一样,担心他被感情牵累,会?舍不得?。

可花辞镜从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纯,他怎么会?对一个骗子心软?

他之所以明明知道了花辞镜的身份还把?人留在?身边,不过是觉得?妖族的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可以从花辞镜身上下手;却没想到黎青眼睛这么好,她也?看出了花辞镜的身份,还借着他的身份策划了这样好的一出戏?

一旁花辞镜神色着急,求救地看着他:“哥哥、哥哥,你不要镜儿了吗?镜儿只有你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舟行晚缄默着,神色复杂,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承认,在?知道花辞镜就是那位“妖主”的时候就断掉了对这个人的所有心软,可这副小孩的样貌和声音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哪儿能半点感情都没有呢?

可是再难以割舍,舟行晚理智还在?,他知道黎青做的是对的,他说不出一句为花辞镜辩驳的话。

同时,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今天看到黎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