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无产,我家是领导你家的,懂吗,傻逼?”
这时候,另一个人对公子哥耳语了几句,公子哥听完后点点头:“哦,原来你爸真叫风清凉啊,我还以为你弄个雪碧广告逗我呢。”
“……雪碧广告是,透心凉,心飞扬。”那个耳语的人继续耳语提醒道。
“我管他那傻逼爹叫什么呢。”
“但是…………”耳语的人声音愈来愈小,在公子哥耳边说了一串较长的话。
“操了――真的?”
耳语的人神色颇为肃穆地点了点头。
“行吧,算你幸运,你爸,那谁,心飞扬,他,十年前给我爷爷做过手术,后来做了一段时间我爷爷的看顾医师,我爷爷还挺喜欢他的。”公子哥挥挥手,语气略带遗憾,“放开他吧。”
肩膀上的钳制一松,封隋就连滚带爬地靠近依旧躺在地毯上的迟朔,强忍眼泪将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没办法避开伤口,因为迟朔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能感受到迟朔胸口的起伏,很轻很轻,直到把迟朔抱进怀里,他才发现怀里的身体简直瘦弱得不像样子,像挽起一条绸带,稍微一用力就会弄皱怀里的人。
“你可以带走他,反正我也玩腻了。”公子哥说:“不过我挺好奇的,你就这么喜欢一个婊子,喜欢得特意找过来?”
“他不是婊子。”封隋忍着身上被拳打脚踢过的疼痛抱起迟朔,让迟朔的头靠在自己肩膀边。
“是吗?”公子哥笑了笑,指间夹着刚点上的烟,是封隋从没见过的名贵品种:“别介意,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婊子。”
99 | 96.雨过天晴
【.】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封隋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被欺辱”这样的概念。
如果在他高中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喊他是婊子,不管那人是谁,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那人揍得满地找牙;如果有人敢欺负他,他一定会还手,让那个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他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那一方,直到今天。他终于尝到了被欺辱是什么样的滋味,那种面对强权和威胁的无力感几乎令他发疯。
可一想到他曾经是个那样的混蛋,他便油然而生一种惶恐和无措之感,当将怀里的那具瘦弱的身躯抱出巴比伦宴时,他竭力控制住身体恐惧的颤栗,朝自己的房间楼层而去,把迟朔安置到浴缸里后,他拨打了轮船客服的电话寻求医疗帮助,在此期间他的语气平静到可怖,指甲深深地掐进沙发扶手的皮套里。
“嫌冷吗?”封隋走近盥洗室,坐到浴缸的边缘,探手测量莲蓬头流出的水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问了这样一句苍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