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圣上的情绪!
九五之尊遭人如此?挑衅, 心里那道坎又焉能过得去?
接连十?日了, 长乐宫里一点信没传来不说, 圣上也半字未提, 其心里大恨的程度,由此?可?知。
若在往常,两位主子?闹别扭, 作为深体主子?意?的奴才不免会见缝插针的在两方周旋几句, 以作调和?。可?如今这情形,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酝酿着大恐怖,吓得他喘气都?不敢大声, 焉敢冒然去吐半个?字。
第十?一日的时候, 冯保惊悸的看见圣上开始酗酒了。
自打那年圣上酗酒龙体有恙后?,圣上就听?从医嘱戒了酒, 便是有饮酒场合,也浅尝辄止颇为克制,可?如今……好似又回到了那年皇贵妃入冷宫,圣上夜夜酗酒的时候。
深夜看着那宫人们低头端着酒壶鱼贯而入,冯保几番想开口劝说,却最终将话湮没在帝王那双暗沉阴骘的眸光中。默默缩手缩脚的侍立,不敢言语,只能祈求那些言官的谏言了。
第十?五日夜,酩酊大醉的圣上突然从御座上起身,脚步不稳的喝令人起驾。
文?茵毫不意?外会再次见到他。
千秋日不过他们的初次交锋,要彻底砸断他心存的那丝侥幸,一次当然不够。
“阿茵,你太过心狠,那日,可?是我的千秋日……”
他满身酒气,常服凌乱玉冠歪斜,趔趄奔到她床边。甫一近身就俯身双臂环住她纤弱的后?背,弯腰将脸枕在她肩上低低的说道。或许是醉酒的缘故,他的声音低而缓,带出几分缠绵的意?味。
“那日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可?知?”
“我盼了许久,原是想在那日封你为后?,大赦天下,让你自此?与朕在这天地间并肩而立,享万道荣光,受百姓瞻仰……阿茵,那是我心心念念的日子?,你又怎能忍心戏耍于我?”
他将被烈酒烧热的脸庞轻轻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嗅着熟悉入骨的气息,近乎贪婪。
“这回便罢了,你心结亦有我之过。”
“阿茵,往日之情历历在目,纵是戏,也有入戏三分之说。走过的那些日子?,总归不是假的罢?”
“还?有阿眘,心心念念着阿娘,今早还?在问奶嬷嬷你去了哪里。眼见着他就要过三周岁更名入玉蝶,再大一些就要请夫子?教导他读书识字,他一点点的长大,你就忍心不亲眼看着他长大成人?生他一场,抛下他你又于心何忍?”
“阿茵,不置气了可?好?咱们和?和?睦睦,好好过。”
揽紧她,他低语:“阿茵,回来吧。”
这句话他放的很?轻,语罢就安静下来,连拂在她颈上的灼热呼吸都?似停滞了下来。
时间在一室的静默中慢慢的流走。
“我一直都?在,在这枯塚中日复一日。”
他等来了她的答案,可?这答案却让他有种嗜血的冲动。
他却未当即发作,只是慢慢的将脸从她颈窝中抬起,不再见刚才的醉意?与柔软,漆黑如墨的眸直视着她。
文?茵知道,他在等她另一个?答案。
她也给?了他:“恨你都?来不及。”又怎能妄想会爱你。
这句话击溃了他,他霍的起身扫落了桌上的茶具。
当初她肯哄人的时候,他没逃得过她的甜言蜜语。如今她要刺人心魂,淡淡一句话就足矣万箭穿心。
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中,他嗓音骤沉,切齿发狠:“恨朕,恨朕!”
认识她前?,他也寡情寡性,认识她后?,他胸腔内仅有的热忱悉数给?了她。他能给?她的都?给?了,他有何不可?饶恕之罪,值当她的恨?!
余光一扫,室内祭奠的白色更是让他目露寒光。
跨前?半步欺近,他掌用力握着她的下颌,迫她抬起:“等着,朕将他鞭尸,挫骨扬灰。”
见提到那个?‘他’,她枯井无波的神?色有些许触动,朱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