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吕西安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滑稽,他的声带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算……算什么帐?”

“当然是我们之间的业务往来呀,”阿尔方斯重新打开那个笔记本,“您不会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些贷款没有还清吧?”

“我们从头开始算吧――首先是您的那座兵工厂,为了买下它,您向我借了一百二十万法郎,而后为了扩大生产又借了五百万;而后为了组建海外银行,您又从我这里借了六百万,这就是一千两百万了。这是最大的几笔,再后面的两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借款,到现在为止,您欠我的贷款算上利息,总共是一千九百五十八万四千――就算一千九百五十万吧,剩下的八万四千我给您抹掉了。”

“作为您的债权人,我也自作主张地对您的财务状况进行了一番整理,请您原谅。”话是这么说,但阿尔方斯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抱歉之意,“您如今的财产主要包括一座兵工厂,按照如今的市价大约价值八百五十到九百万法郎,我们就按九百万法郎来计算;您的这座房子如今应当能卖到一百万,不过随着交易所的崩盘,房地产的价格当然也会相应下跌,不过我们也就按一百万算;还有一些零碎的房产,布卢瓦城的庄园和田产,还有一家报社,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一百五十万――把这些加在一起,也就是说,您的资产按照最乐观的估计,总共也就是一千一百五十万吧。”

“还有海外银行的股票呢?”

“啊,我忘了告诉您。”阿尔方斯拍了一下脑门,“海外银行的股价也在交易所的风潮当中受了重创,如今它的股价已经跌到一百五十法郎了――于是昨天我也顺便把您的那些股票卖出去了,减去您之前几次增资记在账上没有付出去的钱,余下的数字恐怕是个负数――您应当还倒欠海外银行一笔钱。”

吕西安大惊失色,“卖出去了?您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卖掉我的股票?”

“您不是签了保密信托协议吗?把这些股票全交给我来全权处理?”阿尔方斯耸耸肩,“恰好,在伊伦伯格银行垮台之后,我也要选一家新的银行来经营,所以我就自己买下了这些股票。”

“可是受托人不能够把手里的股票卖给自己!”吕西安连忙喊道,“这是违反信托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