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cis,你知道的吧?你只是三个人格里的一个,还不是原人格。我奉劝你,在彻底认识你自己──我的意思是『杜衡』这个人──之前,最好不要跟政府和警方有太深的纠葛,更不要轻易谈恋爱。陷得太深,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第118章118. 9-5 变天了

缨红宴在两代人颇为尴尬的气氛中完结。

冯敬德邀了李广、周白通和齐连山去他家叙旧,陶安然本来想跟着齐连山,齐连山却显得有点紧张,拒绝了。

「宝贝,有的事情你知道了会惹麻烦上身,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说我们渊源。我让手下开车送你回去,注意安全。」

陶安然笑骂他一声,倚在Hermés X Bugatti的限量米白色超跑车门前,转向杜衡和邵毅,带点炫耀的意味地问:「要载你们一程吗?我爸送给我和Rex的新婚礼物,全球只此一部。」

杜衡和邵毅齐齐摆手。

敬谢不敏──他们也有车,不需要提心吊胆地坐天价顺风车,不需要四辆车前后左右贴身护送,更不需要十多个齐连山的「手下」盯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浑身腱子肉、目露凶光、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保镳。

「那……」陶安然扫视两人,定睛在杜衡脸上。「杜法医,我看到你社交帐号的status,最近睡不好?需要心理咨询吗?我在外面重新挂牌执业,有需要就give me a call(给我打个电话)。」

陶安然二话不说把诊所卡片塞到杜衡手里,坐进车里离开。

「我好好的,能有什么问题?」杜衡嘟嚷。「邵毅,你驾我的车回警务大楼当值吧,我到处逛逛散散心,自己打车回宿舍就行。广叔也真是的,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有jet lag(时差)影响心情,你别放在心上。」

邵毅接了车匙,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一路上,他脑海里还响着李广的话。

「不了解杜衡」……

是啊,他似乎只认识人格Francis,仅和Mortis有数面之缘,那位原人格衡衡更是完全没见过。

就算撇开其他人格不说,光说他对于Francis的了解,似乎也真的不那么透彻,也没有很主动地询问过他什么私事。

连杜衡在英国有另一位监护人都浑然不知……!

在那位监护人的眼里,恐怕自己就是个被杜衡包养的无知小白脸吧?

邵小警官大受挫折,憋屈的模样堪比喝了一整公升草包上司的洗脚水。

另一边厢,杜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神差鬼使的又折返到陈遵义下葬的公墓。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打从十岁去英国读书,到现在回流H城,还没去过母亲杜月琴的墓前扫墓。

正确来说,他一次都没去过,记忆里只有养父告诉他的墓地位置和墓碑编号,正是这一处公墓。

现在既非清明亦非重阳,公墓里没有多少人,只有细雨淅淅沥沥地不停落着,白茫茫的寒雾笼罩着墓地,为这冷寂凄清的墓园增添几分凄迷的气息。

杜衡撑着伞,在一个个沉默的墓碑间穿梭,觉得有些冷,拉了拉长风衣的衣襟,思绪随着细雨飘飞。

其实说来也好笑。虽然他自小记性好,却偏偏不太记得母亲杜月琴的样子,也许在成长中有意无意地淡化、遗忘,脑海里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虽说杜月琴把他的童年弄得血淋淋一团糟,什么在他面前用钢锯分尸、挖心藏心、甚至想炸人手给他吃,可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杜月琴很疼爱他。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他想。最近心里不安,大约只是一直没来看过母亲的墓,潜意识里有些惭愧而已。

杜月琴的坟墓孤伶伶的,位于最偏僻的角落,墓碑编号也不怎么好听,4444。

当年雨夜屠夫连环谋杀十三个嫖客,案发后一些媒体猜测,那一届H城政府为了镇压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