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多高?50%以上我觉得不行。什么?不能用数字量化,那也至少给我成功率参半、高于一半、低于一半三个选项比较啊!你们两个的脸色一看就有古怪,喂,打什么眼色?看来是要分开问话了?别打算瞒着我什么,人命攸关啊我警告你们!」
但显然医生与病人家属之间的沟通比通灵读心还难,双方怎么拉锯都得不出半句准话,签名笔就又被亲爹梁烈锋抢了去。
梁烈锋半点都不客气,直接握着笔戳到其中一个医生鼻子前,动作与语气里的杀气如出鞘的尖刀直逼面门。
「你们两个庸医给我听好了:阿毅他落下一丁点伤残都不、可、接、受!!!」
邵毅其实还是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会有三个爸爸,还是三个画风如此迥然不同的爸爸,不知所措地望着三人抢笔,最后眼神定在梁烈锋身上,尴尬地小声劝他。
「爸,你小声点,小声点……你这样吼人家,很失礼的……」
梁烈锋被他一声爸叫得心花怒放,瞬间哑火:「啊……好好好,你说得有理,是爸不好。」
那两个医生没好气地问:「所以,还做不做手术?你们信不过我们,快点另找高明吧,病人脑压已经快到危险水平了,还有,那碎片会不会再移位,我们不能担保……」
「做!」三人异口同声地达成了一致。
「那到底谁来签字?到底你们谁才是病人的爸???」
「我们三个都是!」
「……」一个人有三个爸,这世界真难懂。
两名医生脸现同情之色,脑补了一出三男争一女最后大团圆的逆后宫狗血剧──梁烈锋貌似是生父,儿子却跟邵荣刚姓,大概是三人中地位最低的;邵荣刚看着弱势,但是另外两人都对他颇为客气,可能是女主的白月光,不育所以要找代父(?),靠著白莲花光环征服了两个情敌;至于周白通嘛,看着精打细算的,大概是正宫……?
他们脑洞大开的状态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在场的还有齐连山,神色不悦地瞪着他们两人,手里把玩着一把斧头,随手一甩就钉在两个医生颊侧的墙上,惊出两人一身冷汗。
「你们两条茂X,到底有没有百分百把握?没有也得有!」
大佬手上握着他们的小命,怎么说都是对的,两个医生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打起十二分精神,承诺手术中尽可能不触碰到大血管或者邻近的功能性脑组织,备好了足够的输血包,然后配合麻醉师让邵毅进入睡眠状态开始手术。
切开后脑头皮打开脑盖骨以后,明晃晃的手术灯一照,手术镜头对焦一看,两个医生直接压力山大,差点瘫软在地。
「完了要没命了……这要怎么取?」
那枚陈年子弹碎片呈刺刀状插入脑内,刺破了坚韧的硬脑膜,这些他们都在X光片上看到了,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好巧不巧,碎片居然又在开颅时无法避免的细微震荡中挪了挪,距离重要的硬膜内静脉窦不足1mm!
不足1mm是个什么概念?就是大概两根发丝的宽度!
要取出碎片绝对是整台手术最凶险的步骤,两名医生心中本来暗暗估摸着成功失败六四开,还是值得一搏,总比什么都不做就被大佬打死丢到乱葬岗的好;可现在成功的希望渺茫,直接变成一成都不到……
夹出来时稍有不慎造成脑组织二次损伤什么的,都已经是后话了,哪怕只是把手术钳伸进去夹住碎片的尖端,任何一下过大的动作,使碎片歪了一丁点戳进主要脑血管的血管壁,再拔出碎片的一霎那,绝对就是致命的喷涌型出血,邵毅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当场的大失血和继发颅内缺血的损伤!
此时手术室空气宛如凝结了一样,淡淡的消毒药水味与血味里,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抽风系统的低鸣声,静得落针可闻。
「我觉得……终止手术吧。」其中一个医生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艰难地开口。
「我也同意……病人在脑压升到致命程度之前,至少还有几天可活……总比当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