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肉都快掉光了!我干嘛要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男友?干脆跟Helen过日子得了!别跟自己身体赌气了好不好,你不吃,哪有体力调查眠眠的案件?」
邵毅这才犹豫了,咬了咬嘴唇,勉强张了张嘴,闷不作声地吃了两三口。
杜衡看他症状减退了,就收起蜜糖,拧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再去厨房开了煤气炉煮食。
杜衡很快就捧了一碟意大利面出来,表面淋了酱,放着一块煎得油香四溢的谷饲牛排,还顾及到营养平衡,配了杂菜。
那一刻他不是法医,邵毅也不是刑警,两人只是一对吵完架试着和好的普通情侣,在昏黄的灯光下与另一半四目交投。
「对不起啊。」杜衡轻声道歉。
「没……没事。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还要你担心我。」邵毅垂着头,接了碟子,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吃。
他吃完了,见杜衡一直安静在旁陪着他,想着该说点什么,谢谢他煮的面云云,可是愈想说就愈觉舌头发麻,嘴里不知道为什么愈来愈苦,苦到嗓子和眼睛发涩,咬着嘴唇呜了一声。
这短短的声音一出,像坚硬的外壳裂了口,他多日来的坚持刹那间决堤。
他泪水夺眶而出,抓着杜衡的衣领,抵着额头泣不成声。
「杜衡……我真没用……呜……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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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愕然:「为什么要这么想?」
「眠眠她……她根本没过几天好日子……都是我害的……」
邵眠眠差不多周岁的时候,当时十三岁的邵毅不小心把流感传染给她。
很不幸地,病毒侵袭心脏,以致她进了ICU(重症监护),差点没命,还落下了慢性心肌炎,发育得比同龄儿童慢,一辈子都得用心脏起搏器,不能像正常小孩那样跑跑跳跳,十天半月就进出医院。
「手术、心脏起搏器和药费都很贵的,我害我爸妈的积蓄没了大半,他们俩那几年天天粗茶淡饭,没半点额外消费娱乐,结婚周年都舍不得去西餐厅吃一顿……还得供完我读中学……」
「眼看我毕业了可以找合法工作帮补家计,眼看眠眠才养得好一点出院,想试着上几天小学,我就把她弄丢了……现在还……都怪我,都怪我……」
邵毅很少哭出声,老实说,多帅的人真哭起来都少不免变丑,泪水糊得满脸都是,声音哭得变调,颇有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