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斩钉截铁道:「当然。」
回去拉了他的手,循着记忆,我摸索到了山北最隐蔽的一条路。
然而正要下山,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喝。
「他们在那里!」
我惊惧地抬眼,无数火光冲我们而来。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夜色里面,他们又是生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山北这条路。
我眼尖地在跑来的队伍里看见王郑和王婆。
他熟悉地给后面人开路。
原来是他们。
退无可退。
「宋渺渺。」
薛朗的手握住我的手腕,热铁一般的温度。
要将骨头都折断的力道。
我看见薛朗扯了下嘴角,苍白却疯狂带着毁灭意味的。
无数利箭破空而来。
手腕上的那股力道一拉,我猛地前扑了一瞬,一支利箭穿透我的肩胛骨。
钻心的疼痛。
死薛朗!
生性多疑,还有神经病。
薛朗放开了我的手,然而我却反手握住他的,用力往下倒去。
碎石,断木。
荆棘,藤蔓。
翻滚着,背后火辣辣地疼,最后落入一片茂盛的野草中。
我随手扯了杂乱的藤蔓与荆棘盖在背上,头上,将我和薛朗完全融进那一片野草之中。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又一点点远去。
我身下压着薛朗。
我不敢动,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用满是鲜血的手去摸他的脸。
我埋在他颈窝,用最细微的声音说:
「别害怕。
「别害怕,我们会活下去。」
手掌冰冷,然而掌心的他的脉搏跃动着,像一团火。
被我枕着的胸壁内,心跳如雷。
我闭上眼睛,眼泪洇出眼角。
活下去,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那些话一方面是我演着戏在给薛朗安慰,一方面是我真的在喃喃自语。
我不能死,当时那么惨,那么苦都咬牙活了下来。
我都还没有腰缠万贯,还没有享受一天荣华富贵。
甚至还没有对眼前的这个赔钱家伙收受报酬。
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肩胛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冷得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最后,我昏了过去,最后的记忆是混乱的战斗。
似乎有另一支军队进了山中,和追捕薛朗的那支打了起来。
我听见有人喊:「保护殿下!」
有人捞起我的身子。
「宋渺渺。」
滚烫的掌心摩挲着我的脸。
不知是想抹掉我脸上的灰尘,还是想要捂热我。
5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换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