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去的。”

裴渡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仿佛也绷成了紧紧的、微颤的弦:“你……你知道?”

桑洱一脸凝重地盯着他,说:“你是从东街逃出来的小倌吧?背上的伤,也是那边的打手弄的吧?”

裴渡:“……”

裴渡呛咳了起来,好半天,才沙着声音,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是变相承认了吧?

桑洱露出了“果然是这样”的表情,认真地说:“你别担心,下面的人应该不是东街的打手,而秦家来巡逻的修士。不管来的是谁,我都不会供你出去的,免得你被抓回那种火坑里。你安心歇着吧。”

既然已经插手了,就要帮到底,锄奸扶弱,是每一个昭阳宗弟子都应该做的事嘛。

裴渡苍白着脸,再次感激地道了谢。

桑洱吹熄了烛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开了一条缝隙。

从这儿能听见客栈大堂的声音。果然是秦家的门生,听起来他们只是来例行搜查的而已,掌柜说夜晚没有古怪的人来过,盘问了几句,就走了。

桑洱放心了,重新点起了烛台。

因为背上有伤,裴渡只能趴着或是侧躺歇息。

这是天字第一号房,房间门宽敞,但只有一张床。裴渡见状,主动说桑洱愿意收留他,他已经非常感激了,不敢占用床位,睡地上就行,姿态放得很低。

好在房间门里有备用的席子和薄被。桑洱就给他打了个地铺,裴渡的腹部盖着薄被,腿长手长,侧蜷在地上,疲倦地闭上了眼,那卷翘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

桑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她以前也见过带有异域血统的人,但长得这么精致的却很少见。裴渡的长相,净挑了西域和中原两边的优势来长,属实是不得多得的漂亮。

夜已经深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桑洱将包袱丢在了床铺内侧,长剑压在枕下,才和衣躺下。

纵观自己全身,唯一有可能吸引裴渡的,就只有这个包袱而已。

至于她本人嘛,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半夜万一发生了什么,裴渡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因为刚才借着把脉的机会,桑洱已经偷偷探了裴渡是否有灵力,答案是一潭死水,那就不足为惧了。

第198章第七钓

一夜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裴渡还发着低烧, 伤口未愈,又无家可归,桑洱就默许了他住在这里。反正, 她也要在泸曲城休整几天,走的时候, 再顺道送裴渡出城就行了。

裴渡醒来后,喝了点稀粥。粥上洒了葱花和碎肉末, 他明显是饿了, 吃得有点急,喉结上下滚动, 很快碗就见了底。

进食后, 他的脸庞浮现出了淡薄的血色, 精神了很多。满足地舔舔唇, 小虎牙就在口中若隐若现。

这一幕莫名让桑洱想到了那一只时不时会来昭阳宗的校场晒晒太阳,扑扑小鸟, 野里野气的野猫。

但不可否认的是,裴渡比那只四处安家、还不亲人的野猫要安分守己多了, 一副让他往东就绝不往西的模样。似乎自知寄人篱下, 吃桑洱的喝桑洱的,来到第三天,彻底退烧后, 裴渡就很主动地问桑洱,自己能为她分担什么了。

正好, 桑洱刚磨好了墨, 她的符咒在这一路消耗差不多了,正准备多写一沓备用。闻言愣了愣:“干活?不用了,你背上还有伤口呢, 万一扯到了怎么办。”

裴渡反坐在木椅上,两条长腿岔开了,长长地伸到了桌子底下。因为伤口在疼,臂弯没法横平放在椅背上,便只将手指搭在椅背上,下巴抵着手背,从下方看着她:“可是,多活动活动,才恢复得比较快呀,不是吗?”

他说话的口吻很特别,带了些撒娇似的、懒洋洋的尾音。

桑洱觉得也有道理,就点头说:“那好吧。”

裴渡高兴了起来,跨下椅子,跃跃欲试道:“你是不是要写符咒了,我帮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