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东西是山鹫。
山鹫,独眼双瞳,浑身毛发如刺突起,手生两翼,双腿有力,常于山中出现。倒不是非常厉害的邪物,哪怕是不会仙功的人,有一身蛮力,也能和山鹫打个平手。所以,它那么容易就被烛火吓跑了。
在昭阳宗的时候,桑洱和谢持风一起出任务,好几次见过这东西。所以,当它在窗外跳过时,桑洱就认出了它的轮廓。
虽说不难对付,但应该没人想看见这东西。
因为山鹫偏爱吃腐肉,经常闻着味儿就来了。它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强大的凶煞即将现身。就如同大暴雨前低飞的蜻蜓,是一种凶兆。
山鹫本身不足为惧。在它们之后,会有什么东西造访清静寺,才是最要命的。
桑洱“”
身负原剧情死亡buff和纯阳体质两大旗子,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肯定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系统“是的,宿主,
你看一下霉值。”
经它提醒,桑洱才发现,霉值已经变成5055了“”
系统“为了之后的人生安全,建议宿主赶在霉值满格前,将它拉低。”
蜡烛燃得只剩半截。桑洱微微一抖,一把捞起了角落的油纸伞,撑开了它,提着灯笼,闯进了茫茫雨幕里。
东厢和北厢距离更近。西厢是一片独自分出的幽静院落。好在,这里的房间都有名字。桑洱还记得带走尉迟兰廷的两个尼姑说的话,知道他住的房间叫什么。
仿佛后头有夺命之物在追逐,桑洱闷头,冒着大雨,快步跑过曲折的回廊。终于看见了一座伫立在黑暗里的屋宇。
走廊下是一道木阶梯,木头表面积满雨水,滑溜无比。来到楼梯下时,桑洱手中的灯笼已经熄了。光线一暗,桑洱踩到了水,重重地滑了一跤,趴在了楼梯上。头发被雨水滴滴答答地打湿了。
灯笼湿了,瘪了下去。油纸伞也落到了别处。
桑洱疼得眼睛一红,渗出了泪。
岂有此理,尉迟兰廷的房间肯定和她有仇。为什么每次到了他门口,都会摔一跤
这时,天空再度被电光撕裂。银亮光芒照下,桑洱趴着,看见了廊下的积水如河流般涌出,似乎还飘了几张皱巴巴的、不知是被泡烂了还是被撕碎了的黄色符纸。
她怔了一下,周遭就又暗了下去。半秒后,闪电伴随闷雷再起。她看见,走廊上除了自己的影子,还多了几道黑影在她的头顶上,屋檐之下,倒挂着几只山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草
桑洱大惊,倏地爬了起来。这道楼梯的正对的不是房间正门,而是一扇窗户。
这时候没时间讲究敲门了。桑洱狼狈地钻了进去。撑起窗户的木条被她撞松了。沉重的窗叶“啪”地倒了下来,将狂风暴雨的喧嚣,隔绝在了一片寂静和黑暗之外。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桑洱剧烈的心跳、急促的喘息声。
这里的格局和她住的房间似乎不同。床铺放在了东侧。尉迟兰廷应该在上面吧。
桑洱擦了擦眼皮上的水珠,往前走了两步,忽然,烛灯在她后面亮了起来。
尉迟兰廷压根不在床上,而是站在她的身后,垂眼“嫂嫂,你怎么来了”
他的样子异常地冷漠,披着头发,带着一丝审视,望着她。
经过这一番折腾,霉值已快逼近55了。桑洱哪有时间去分辨他的表情,只知道自己有救了,踉跄了一下,露出了笑容,朝他走去,似乎想抱住他。
只是,下一秒,她的额头就被一根手指顶住了,无法再向前半步。
尉迟兰廷淡声道“离我远点。”
“我说过了,我讨厌脏东西。”
尉迟兰廷望见眼前的少女瑟缩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地提着脏兮兮的衣摆。眼眸仿佛也泛了一层湿意。
真的很像当年某个雨夜,趴在门口,朝他乞怜求活命的那只东西。
“这就哭了”尉迟兰廷抱着臂,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