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白是在天台上找到纪淮深的。

纪淮深坐在长椅上,身后是都市繁华的夜景,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温叙白什么都看不清。

这样更可怕了。

温叙白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迈大步上前。

纪淮深抬眼看他,没出声。

此时此刻,他的高岭之花老板,正在天台,吹着冰冷的晚风,绣花。

“……”

“…………?”

没错。

用针,在手帕上,绣花。

温叙白恍惚了。

是梦吧。

啊??

纪淮深的针法很厉害,温叙白亲眼看着对方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轮廓,那是一朵蔷薇花。

“纪总……”

“孙总喜欢绣花。”

孙总正是今天被替掉的会议核心。

温叙白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纪淮深把手帕和针线递给温叙白:“试试。”

温叙白:“这个真不会。”

纪淮深也没多说,继续垂头绣花。

“……”

温叙白双手摊开,眼睛亮晶晶的:“还是我来吧,我懂您的意思,我会找孙总赔罪的,但是这一分钟,请允许我先向您道歉。”

“你没做错。”纪淮深视线略过他的手,将手帕放在他的手上,“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温叙白。”

温叙白是个话唠。

就算对面是石头他都能滔滔不绝一个小时。

纪淮深对他来说不过是最低级的BOSS。

但温叙白竟然哽了一下。

【温叙白】

这三个字,怎么有点可怜的意味。

弄得他想呼噜呼噜纪淮深的头发,安慰对方:“没关系的啦,我知道。”

但只能想想。

肯定是他又想多了。

温叙白点头,定定地看着纪淮深:“纪总,我知道,您什么都看在眼里,不会错怪任何一个人。”

纪淮深垂下眼睛:“嗯。”

温叙白坐到纪淮深身边,纪淮深身子僵了一下。

温叙白扭头冲纪淮深笑:“纪总,那我就开始绣啦,可能绣得很丑,还请您多多指教。”

贴着纪淮深绣出的轮廓落针,温叙白轻咬唇瓣,把线扯出去。

纪淮深小心翼翼观察温叙白的神色。

“纪总。”温叙白严肃道。

“什么?”纪淮深声音发紧,手指微微弯曲。

“我第一下好像就绣偏了。”温叙白说,“这怎么办。”

“……没事,”纪淮深偷偷放下心里的石头,“这个本就是练习。”

“哦哦,好,我再努力努力,其实很早之前学过一点,在……在上一个地方工作的时候,也是因为客户喜欢绣花,但我手太笨,总是绣不好。”温叙白叹气,“也不知道孙总会不会觉得我敷衍。”

“温叙白。”

“嗯?”

晚风里,纪淮深的声音沉静而温和:“会议开始前,要进行核对。”

指尖的针停在手帕表面,温叙白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事……如果核对一遍就不会这样了……纪总对不起,这么看来我的错误也不小。”

纪淮深的话点醒了温叙白。

会议开始前他完全可以再确认一遍参会人是否都有时间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