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白用针刺破手帕表面。
“纪总,您真的要开除我们吗?”温叙白忽然问。
“不会,”纪淮深又补充,“不会全部开除。”
“那就是至少要走一个。”
“竞争可以,恶意竞争损坏公司利益,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没有机会了吗?”温叙白停下手上的动作。
纪淮深看向他,询问:“你不想让他走?”
温叙白摇头:“其实我都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只是他们看起来挺难过的,我多问一嘴。”
纪淮深:“是他们派你上来说情吧。”
温叙白:“……”
温叙白垂死挣扎:“我代替他们来道歉。”
“实习生最后只能留一个,你想让他留下来吗?”
“……”
温叙白纠结道:“这个问题还是纪总您来做决定吧,我什么都不懂,我也没有权利为多交几个朋友而损害公司利益。”
“怕他的记恨,对吗。”
“……”
温叙白:“纪总,不瞒您说,我有个毛病,我习惯对所有人释放善意,相信所有人,享受朋友众多,热闹的感觉,我特别害怕孤独,害怕被人们,哪怕是一个,对我冷眼相待。”
说着,温叙白悄悄看纪淮深:“就像您之前那样,超级冷漠。”
纪淮深:“……”
温叙白:“不过我没有非要留下他的意思,就是吐槽一下自己,您别多想。”
纪淮深:“那季舒阳呢?”
温叙白:“什么?”
纪淮深:“他的冷眼相待,你为何不怕?”
“我怕啊!”温叙白说,“您看到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是我情感麻木后的样子而已,早在半年前,我给他发消息就总是石沉大海,准备的烛光晚餐也是放冷后倒掉,我们之间的交流,好像除了……那件事,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我为此做过很多努力,但都无济于事,因为根本问题没有解决,”温叙白说着说着,难过道,“我也不想这样的。”
纪淮深沉默片刻,说:“可以找别人。”
温叙白震撼:“啊?”
纪淮深这话什么意思?
劝分?
纪淮深:“你的……心理问题,不止他一个人能接受。”
提到这个,温叙白心里逐渐平静,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烦闷席卷而来。
皮肤饥渴症。
一个恶心的病。
就像是性||瘾一样,很难不让别人误会你在外面乱搞。
曾经有一个朋友见到他犯病的样子,再没和他说过话,连看向他的眼睛都带着嫌恶,那是看脏东西的眼神。
“不,没有人能接受,至少我没见过。”温叙白重新露出笑容,“没关系,问题总有解决的那天。”
纪淮深没再说什么。
温叙白安静绣花。
某种意义上说,绣花让他内心平静不少。
虽然很丑。
纪淮深拿出手机,似乎在看什么复杂的文件,没有翻动,一直盯着一个点看。
柳青:【k5夜店,我和季舒阳都在,他喝了点酒,对我蛮上头的。】
纪淮深指尖颤了下,轻轻抿唇。
温叙白瞥见对方被手机屏幕的光映亮的脸,默默感叹这睫毛,这鼻子,啧啧啧。
纪淮深他爸妈长什么模样,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纪淮深按灭屏幕,犹豫一会,说:“想出去玩吗?”
温叙白:“嗯?去哪?”
纪淮深指尖摩挲一下:“夜店。”
温叙白双眼放光:“好啊好啊。”温叙白又冷静道,“纪总,不会是有客户在吧?”
纪淮深:“没有,今天对你发脾气了,这是补偿,你可以多叫几个朋友,费用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