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的唇误贴到了祁不砚喉咙间,那一个极脆弱,极敏感的地?方,是杀人或被杀最常用的地?方,却向她毫无防备地?呈现。
少女唇瓣凉润。
蝴蝶在少年的身体盛开。
蓝色蝴蝶在脖颈处浮现,逐渐蔓延至肩、手?腕、腰侧,一路朝四肢延伸,它们的颜色尚未十分鲜明,但蔓延的速度极快。
戴着蝴蝶银链的手?腕、脚踝,也?有蓝色蝴蝶的身影,祁不砚的身体变得鲜艳起来,蓝色蝴蝶无处不在似的,他的脸也?分为妍丽。
贺岁安之前也?见过如此的光景,可这?一次的蝴蝶更多了。
她还没离开他。
又因为祁不砚的脖颈也?浮现了蝴蝶,她在吻到他的同时?仿佛也?在吻着他身体的蓝色蝴蝶。
在贺岁安吻下的那只蝴蝶颜色是最亮的,蓝色的光泽爬满雪白的皮肤,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这?些蝴蝶都是因她而生么?
答案好像是的。
因为这?些蝴蝶都是在她误贴到祁不砚的喉结才浮现的。
他此处似乎不太经碰。
否则也?不会出现数只蓝色蝴蝶浮现的场景,贺岁安眼?也?不眨地?望着祁不砚,姿势不变,她抬眼?看?到的是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喉结在滚动着,祁不砚的脖颈不受控制地?微弯。
长湿发往一侧垂。
一截脖颈暴露得更彻底。
青色血管在皮肤下依稀可见,有蓝色蝴蝶穿过,交错分布,贺岁安的气息落在祁不砚的身上,属于她的气息将蝴蝶浇得更艳。
蓝色蝴蝶生动,看?着像是想飞进贺岁安的身体。
贺岁安紧张地?抿了下唇。
祁不砚一寸寸地?看?过贺岁安,他的睫毛还残留着被雨水淋过的潮湿,几根黏在一起,看?起来更细长、漆黑,像一把扇子。
他向来都是旁观他人的七情六欲,今天亦是,祁不砚似能游离于外,旁观自?己与贺岁安的接触,因为他不曾尝试过类似的东西?。
这?个东西?,好像是情。
又好像不是。
令他想起了祁舒说过的话。
祁不砚记忆中,祁舒很?少和他说话,只主动说过一次。
那时?,苍穹暗淡,阴沉至极,也?是下大雨的一天。
雷声大作,震耳欲聋。
他们同穿着苗疆天水寨的靛青色衣衫,坐在木屋门口?,遥望着雨幕,风吹过他们额间、手?腕的银饰、铃铛,祁舒看?起来很?温柔。
边以忱不在,木屋只有他们,每逢此时?,祁舒便?会变得平和一点,虽依然视祁不砚为无物,但她会轻轻哼好听的苗疆歌谣。
祁不砚自?小就喜欢与虫子接触,也?视她为无物。
他坐在不远处。
金色的虫子沿祁不砚幼小、白嫩的手?背爬动,虫子顺着手?腕上去,攀过衣饰,爬到他的脸,想从耳朵钻进他的身体,寄宿。
祁舒沉浸在哼苗疆歌谣,好像没有发现这?件事。
就在虫子要钻进去的那一刻,祁不砚抬手?把它抓了下来,碾死在指间,再伸手?到屋檐外,让雨清洗,水流淌过指缝,往下滴。
苗疆歌谣停了。
祁舒突然一把将祁不砚扯过去,拿着一只形状跟刚才差不多的虫子,使劲地?掐住幼小的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塞进去。
等?确认祁不砚吃下了那只虫子,祁舒才松开手?。
他反胃地?趴到地?上呕吐。
呕不出来,祁不砚抬眼?看?向祁舒,眼?底无悲无喜,无慌张,亦无惧意,只是单纯疑惑她为何?要喂他吃虫,以前她都是不管他的。
今天竟亲手?喂他吃虫。
祁舒额间的银饰铃铛晃动得厉害,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苍白得像大病过一场,偏柔美的脸中带着一股永不屈服的傲气。
她那双天生带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