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祁不砚是打算今天离开青州红叶村的,因为他想对三善真人做的事全做完了,就算走了,三善真人的下场也?不会变。

贺岁安突然病了是祁不砚意料之外的事,他们可能还得在此处待上一两天,或许还能见证三善真人从高处一下子掉落到谷底。

换作往日,还挺想看?的。

他习惯欣赏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尤其习惯欣赏那些想杀他,又杀不了的人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祁不砚替贺岁安穿好衣裙,抱着她下树屋,去青州找大夫。

她软绵绵的随他抱。

钟良正想过来送给人吃的。

见祁不砚抱着贺岁安攀吊梯下来,他猜到是发生什么事了:“贺小姑娘怎么了?”

祁不砚抱着贺岁安往村口?走,言简意赅:“淋雨,病了。”

钟良追上去。

红叶村有一头牛车,可以更快送他们去青州找大夫,钟良让他们等?等?,他现在就去把牛车牵过来,祁不砚站在村口?等?钟良。

贺岁安紧紧搂着祁不砚,她太冷了,将脑袋埋在他胸膛里。

第 52 章

雨是昨天后半夜才停的, 红叶村地面不平,有坑洼处积满水, 四周皆弥漫着淡淡的潮气。

祁不砚只给贺岁安穿了衣裙,没给她用丝绦绑发,一头长发全披散在?身侧,衬得她那张脸很小,似都不够一只手的大小。

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她皮肤有不正?常的红,还透着些苍白。

红裙一般显白, 平日落到气血足的贺岁安身上给人感?觉鲜灵, 今天落到她身上给人感?觉虚弱不堪, 绯色映得她整个人很单薄。

晨风拂过,并不凉。

贺岁安却仍打了个寒颤。

她烧得没什么意识了, 双手抓着祁不砚, 指尖仿佛要越过靛青色衣衫,深勒进他?的皮肉。

祁不砚随贺岁安抓着, 似感?受不到疼痛,反而热衷。

贺岁安唇瓣不断翕动着, 像是在?呓语着什么,却叫人怎么也?听不清,只一个劲儿地将脑袋往祁不砚拱去, 冷得如同身处冰窖中。

祁不砚感?受到贺岁安越来越滚烫的体温, 抱住她的手微动。

他?面色还是平静的。

钟良很快便拉着牛车来了。

“祁小公子?, 快上来。”钟良将牛车拉到他?们面前?, 停下让他?们上来, 马车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普通人家有辆牛车就不错了。

不过这辆牛车不是钟良的。

他?向村民表明有急用, 村民二话不说?就借了,钟良急忙忙牵牛车出村口,不忘戴上帷帽。

这是他?必须得戴上的。

青州百姓不欢迎红叶村村民,若一定出红叶村,到青州里买什么东西,他?们会戴上帷帽遮挡自己的面容,避免青州人得知?身份。

这样看戴着帷帽的钟良,仅是一名身材很结实的青年,就算腿脚长短不一,别人也?不太会注意。

只当是身体有残缺的人。

钟良将一张矮凳搬到牛车旁边,方便人走上去。

一个人直接跳上去就行。

但如果是抱着人,还是稳妥点比较好,所以钟良把那一家村民门前?的一张矮凳也?带了过来。

祁不砚抱着贺岁安上牛车。

牛车不像马车那样,有木和布从?四面遮住,内里还有软垫子?,牛车只有一块铺着干草的木板坐,平日里是用来运东西的。

上了牛车,贺岁安是坐在?祁不砚身上的,病中的人本来就很不舒服,受不了别的不舒服。

而牛车木板太硬。

祁不砚的身体虽是偏硬朗,但也?比牛车木板好很多。

他?的体温也?是吸引贺岁安靠近的原因之一,她恨不得离祁不砚更?近一点,更?近一点。

贺岁安的脸对着祁不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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