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记得那件事。
“我说过了,是为了镇邪。”月夕道,“我觉得赵福德赵公公福相饱满,可堪镇宅,也画了他的,皇上可要去看一看?”
皇帝:“……”
他仍看着月夕,唇角弯了弯。
“白天在迎昇楼的时候,朕听到你说,你与朕的关系非同一般。”
月夕瞬间愣住,耳根的热气像浇不灭的火,阵阵发烫。
他居然偷听。
可恨自己那时在屋里却未听见丝毫动静。
这人若不当皇帝,做贼也是一把好手。
“我若不这么说,又怎能稳住余夫人?”她说,“保命的话,皇上切莫当真才是。”
“如此说来,朕只是个保命的摆设,你倒是不择手段。”
这话听着阴阳怪气,月夕反唇相讥:“皇上既然早派人跟着我,若能早些救场,我也不必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惹皇上不快。”
“此话怎讲?”
“若非有人报信,皇上今日如何恰好出现在迎晟楼?”月夕道,“再者,我几日前在城外受人伏击,曾有一义士用官家武器出手相助,那人也是皇上的人吧?”
皇帝不置可否。
“朕不过是闲来无事,微服私访,恰好到了迎昇楼罢了。”他说,“至于那什么义士,与朕无关,你大可不必如此自作多情。”
月夕:“……”
鬼扯。明明就是你,都识破了还嘴硬。
她瞪着皇帝,皇帝也盯着他,二人谁也不说话,又是一时的安静。
“朕乏了。”少顷,皇帝转开脸,将枕头拿过来,就要躺下。
可月夕已经先一步将褥子又拉了过去。
“我也乏了。”她说。
皇帝再看去的时候,她已经将被子裹在身上,躺在了龙床的另一头,而后,一动不动。
*
这一夜,大概是月夕这辈子过得最心情复杂的。
起初,她和皇帝一人占据龙床的一头,就着那被子拉来扯去,各不相让。
月夕是从小和阿莺玩闹惯了的,这等把戏颇是在行。
皇帝这金枝玉叶却显然不时得很,争了一会,他大概是觉得失了天子的体面,终于不耐烦。
月夕闭着眼睛装睡的时候,听到他没好气地喊赵福德,让人备汤沐,自己要洗澡。
那是抢不过,寻个台阶。
月夕再度闭上眼睛,莫名的心安理得。
她听到皇帝下床的声音,走出门去,大殿里再无动静。原本想着,自己该保持清醒,免得皇帝回来再跟她抢。
但大约是今日过得着实劳心劳力,没多久,月夕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月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屋子,一时竟想不起身在何处。
不过很快,昨日的事在心头浮起。
月夕一惊,即刻坐了起来。
寝殿里静悄悄的,她确实睡在了龙床上。
宽大的床,除了她之外,空荡荡的。
朕堂堂男子,又不吃亏,你不怕,朕怕什么。
皇帝的话犹在耳畔。
他看着她,清冷的神色里带着玩世不恭。
热气蓦地在脸颊上浮起。月夕心想,竟是真的……
“女史醒了?”一个声音传来。
月夕看去,只见是一个圆脸的宫女,手捧着一叠衣裳,笑盈盈地从幔帐外走进来。
“女史大安。”她行个礼,道,“婢子名唤宝儿,封了赵公公之命,来伺候女史梳洗的。”
“哦。”月夕的声音仍然有些哑,忙清了清,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上呢?”
“刚刚辰时初刻。”宝儿道,“皇上上朝去了,他说女史昨夜辛苦,不必叫醒女史。皇上还说,女史新来,皇上不在时,不必在殿上候着,只在御书房听皇上传唤即可。”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