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狄兰绝无可能主动跟杰瑞谈论这个。
狄兰目视前方,冷漠地讲笑话,“他有耳朵,还有一张投币20便士无限谈话的嘴,不是么?”
“杰瑞从狄兰和一位前环境部长的谈话听来的。”钱宁紧跟着笑着跟亨利解释道,“他还认为这事一定会发生。”
其实,杰瑞当时在电话里拿新白马在英格兰历史遗产保护局那里受挫开玩笑做对比来着。显然,想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在泰晤士河上新架一座桥,可比新白马申请翻新难得多。因为建这座桥将会需要七十个不同的许可证,而任何一个许可证拿不下来,桥都没法建。
“我也认为。”狄兰跟妻子道,“大伦敦议会走到了终点。皇家建筑学会又很努力地在推动这件事。我之前说过,两党都想拿下伦敦,千禧年将至,那么,这几年一定会有一批以前难以批下的工程获批。”
亨利点着头接道,“不仅如此,理查德爵士和诺曼爵士等一批卓越的英国建筑师都在为改变这座你得承认有点没有生机的城市而努力。你毕业论文不是也写了?他们在1985年就开始付诸行动。”亨利自然也看了姐姐的毕业论文。
“当然。”钱宁笑了笑,随口喃喃,望向车窗外。
钱宁是地产商的女儿,她学的是经济学和建筑史,岂会不懂这与政治和时代发展的密切关系。实际jsg上,钱宁脑中同时在想的有好几件事,比如爵士和爸爸从去年就想在银行区拿地,比如狄兰相较而言其实没有那么喜欢酒店设计。
雨渐渐小了,飞向车窗的雨点在变少。窗外已经是温莎的初春景色,一眼望去,处处青绿。
“这是你为什么申请福斯特事务所吗?”钱宁看着依旧有点模糊的车窗外轻声问。
“是的。”狄兰看了一眼内后视镜,她在看窗外。他也看回前方,雨刷有节奏地动着,不断把前窗混乱的雨水抹去。
狄兰知道集团和唐斯事务所,都已确定金环白马将会在大堂中庭建造旋转楼梯。不太谦逊甚而自大地说,金环白马注定会有他的印记。
尽管,参与更多的具体设计是很诱人的想法。不管是作为一个建筑系的学生,还是考虑那将会是他和她正式举办婚礼的地方哪怕那个婚礼的确有些荒谬且只是个该死的秀。
此外,唐斯事务所虽然不只参与酒店设计,还包括很多其他建筑项目,但它的确在近年把重心放在酒店设计和海外项目上。
狄兰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更想参与进这个他出生长大的城市改变的洪流当中。就像他跟钱宁谈论过的,他的动机如果不是爱-欲的,就是政治的,或者二者皆有。也像威廉.本廷克爵士所说的那样,这座城市有些死气沉沉,从狄兰的专业角度来说,他竟不得不同意祖父。
而狄兰相信,诺曼爵士和理查德爵士他们同样如此认为。如果他能进福斯特事务所,如果他能参与时隔一个世纪泰晤士河上首座桥梁的设计,如果福斯特事务所最终能够赢得征集……很多想法,早已在他脑中。
车里响起亨利有点严肃的声音,“狄兰想参与伦敦的改变,就像我想参与G城的改变。……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恨它。”
“为什么改变了?”钱宁转回头,看着前座亨利向来英俊但也越来越成熟的侧脸问。
亨利向姐姐扭头,脸上表情说不上来是可爱多一点,还是邪气多一点,“我长大了?那里是我们出生长大的地方,钱宁。还有,我妈妈、妹妹、弟弟、爸爸都在那里。而且,我想参与设计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座酒店。”他又开了个玩笑,“希望查尔斯的父亲不要把我留在伦敦画图画到死。”
不仅如此。美国建筑巨匠路易斯.康说:“城市是充满可能性的地方,当一个小男孩走过时,城市可能会让他看到一些东西,告诉他这一生想要做什么。”路易斯.康曾经是个小男孩,亨利也曾经是个小男孩。让亨利坚定这一生要做什么的城市正是G城,不是伦敦。
“谢谢你,亨利。”钱宁看着弟弟的深黑眼睛,很感动地说,她又接了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