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僵持，往我的衣帽间走，随口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问你自己。”诺亚耸肩，他的肩膀好像又宽了一点，“我一个词也没有说。”

“你没跟艾林夫人说，我去纽约肯定是为了女孩子？”

“难道我不说，祖母就不会那样认为？我又没具体说是谁。”

我噌噌脱了外套，又脱掉毛衣。诺亚还在悠闲地调侃我。

“但所有人都知道狄兰的未婚妻是你的合伙人。就连迈克和梅林莎，都在那女孩的办公室里碰到过你好几回。更不提，维多利亚夜，你当着祖母的面，偷走了狄兰和他未婚妻的第一支舞。那晚，我听说你们在绅士俱乐部闹出了不小的声响……JA，我看是你自己巴不得所有人都清楚你的意图。”

我从衣柜里捡了一件白衬衫，一抬头，镜子里，诺亚似乎在审判我的身材。

“你不够强壮，难怪你总被那个本廷克男孩欺负。就你这样，怎么抢狄兰的好东西……”诺亚倚着桌沿，双手抱胸，一副傲慢军官姿态。

是的，诺亚.艾林一向挺混蛋的，只是没我混蛋。

“钱宁。”我低头扣纽扣，重音强调，“她的名字是钱宁。她不叫狄兰的未婚妻，也不是狄兰的好东西。”

诺亚一愣，随即勾唇挖苦，“别装得你有多认真，小色鬼。……这次，你又没还手？”

打架这种事，打不打得过放一边，打是一定要打的。否则，让诺亚知道，我要被嘲笑多年。比如我五岁时，在多塞特城堡被比我小三个月的狄兰揍出鼻血，诺亚至今津津乐道。

这是有一个典型盎格鲁-撒克逊军事贵族哥哥的坏处。在成长过程中，他多少要逼你成为一个跟他一样的硬汉。

但拜托，我在一帮学计算机的geek里面，绝对是硬汉中的硬汉。再说了，我只是没有狄兰、亨利，还有诺亚他们那么壮，我身材又不赖。

“是亨利。”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地说，“我活该。满意吗？”

诺亚听罢，认同的点头。他大概想到，他也会为了安妮这样做。

只不过……亨利对钱宁的情感，可不是如此简单。除却他与钱宁极为特殊的绑定，他对钱宁的爱意……充满禁忌经典希腊式戏剧。

不知道多少回，我眼睁睁看着，亨利被钱宁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情欲。还有，他越来越不加掩藏的攻击性和妒火，对狄兰，甚而对我。

“I’ll only do it for love.”

原来这是去年夏末，在我公寓的阳台上，亨利那句话的意思。

我穿上西裤，把衬衫放在里面。

“但我的确相信狄兰爱慕她。”诺亚站直，硬朗的面孔多了一抹微笑，“他为他的未婚妻……钱宁对吧，做了很罗曼蒂克的事。也顺便为伦敦安全做了一点贡献。而他甚至没让她知道。”诺亚轻松说着，往外走，“所以，到此为止，杰瑞，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做不到。”我穿上燕尾服，嘴上自然接道。

短暂的肃静后。

诺亚不屑的声音响起，“得了吧。”他回过头，自信地看向镜中的我，“我见过照片，那女孩不是你的型。如果她不是狄兰的未婚妻，你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我一度也是这样以为。或是，我那段时间太饥渴了。

但当我在钱宁的办公室，控制不住地跟她说起关于我的一切，并且热切地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已经在往我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我不只是会跟她说“无耻下流”的话这当然是她的观点，我千真万确是在认真调情，想要看她笑。我还会跟她谈起我的喜好，我的家人，包括该死的诺亚。

我也不仅想知道她那天穿了什么颜色款式的内裤，她的嘴唇尝上去是什么味道，我还真心想了解她学经济学和建筑史的理由。

钱宁总是装作对我的话毫无兴趣，但我知道总有那么一两句会进到她的耳朵里。

“你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