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失所望，赶紧抓起我的猎枪，低斥杰瑞，“下回别当绅士！”

“除了你，你以为面对猎物，我还会对谁这么客气？”杰瑞轻声咕哝，他昂头望了望，果断翻身下马，“我看到诺亚了，刚才就是他招猎犬弄出的动静。他在把它往这边赶，我去另外一边，扇形包夹，你守住这里，只管开枪，懂吗？”

我也已翻身下马，把两匹汉诺威绑在一旁的橡树上，“没问题。”

“对了……你会开枪吧？”杰瑞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我。

我对他比了个中指，他咧嘴一笑，绕过几棵橡树，斜插过去，进了草丛。

说实话，我狩猎经验有限，开枪虽不在话下，但打过的都是静物和飞盘。

无论如何，我缓步前行，打开保险栓，扛起了我的双管霰.弹枪。

密林草丛间，此刻不仅有艾林兄弟俩，还有诺亚招来的数条猎犬，整个扇形完全形成，一时追杀声四起，动静极大，我身后两匹良驹也在发出不安的低鸣。

那只红狐狸从一棵老松木下疾速蹿了出来，那一秒钟，我瞄准了它。

我的余光感到杰瑞和诺亚都在催促我开枪，并且，诺亚似乎也扛枪瞄准了……

砰砰！

草丛里，一抹橘红应声倒下。

猎犬们一哄而上。

“你枪法不赖嘛，公主”诺亚放下猎枪，亢奋地大喊道。

POV：狄兰

上车之前，我把手上那枚金雀花与利剑的银币扔到车窗后，低声随口咒骂了一句。

“有那么糟？”祖父的右手搭在我的车门上，调侃地问。

那是一只老猎人的手。他七十周岁，手掌依旧遒劲有力。去年四月，在泰晤士河边，钱宁第一回与他握手后，还跟我提起过这个。

我极快地瞟了一眼正在马上畅意谈笑的艾林兄弟。这件事虽未被公开谈论，但绝对是今日众人心中最感兴趣的话题，甚至压过了狩猎本身的兴奋度。

这不，就连威廉爵士也来探寻我的真实想法。

祖父跟随我的目光，望了望那一队人马，面上笑容不变，富含深意地看回我，“我也听了不少有趣的传闻，但我还以为你不会放在眼里。”

“是么？”我轻慢地应了一句。我知道祖父是故意这么说。

老猎人那双狡猾的眼睛观察着我的反应，他自然而然收起笑容，放低声量，“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狄兰，我没有逼迫你做过任何事……”

“你是说迈克不是因此拿到了董事会席位？”

“你那个时候难道没有为她神魂颠倒？换个角度想，我和她的父亲促成了你们真的坠入爱河。”

我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意料之中的立论点。而这看似是其中一个事实。

但这件事在本质上，如同我父母的婚姻，梅林莎的婚姻，都被威廉爵士介入并操纵。

“你总能幸运一次，不是么？或许我应该感谢你。”我挑了下眉头，上了车。

“我可以道歉。但狄兰，除非你打算拿自己的一生报复我，我不认为我做错了。”祖父一把把住车门，罕见的严肃，“你很爱她，我能看出来。而你有一个……”他垂眼看向我扔在车窗后的金雀花与利剑银币，“非常强劲的对手。”

祖父说罢，转身走向他的马。在男仆的帮助下，他上了马，高声向众人喊道：“狩猎愉快，女士们先生们！”

我望向“银河系”旁边的女人。

不止一个。

亨利正在帮她系紧围巾。

凛冽的寒风中，两队人马就绪。

那个飒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后视镜里。我最后看到的是，杰瑞和诺亚跟在了她的后方。

亨利的注意力从后视镜里转到了车窗后的那枚银币上。他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你已经申请福斯特事务所的实习了？”亨利像是心不在焉地问我。

越野车两侧，猎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