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呢？”我急忙问。

一秒、两秒……

“她和女队队员，还有你的队友们去了大巴。你刚才一动不动，我有些担心你。”钱宁机械地回答我。

我尝试捕捉她的眼神，“……当真生我气了？”

钱宁缓慢朝我转过头来，她眉心紧锁，郑重地注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讲，“我是你姐姐，亨利。你不可以再这样！”

我这一刻只能看到她因我而红透了的脸。我不及思考，倾身向她，贴近她发烧的可爱耳朵，低低地问，“不可以怎样，嗯？”

砰的一声，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和钱宁一起回头看去。

狄兰围着浴巾，捡起水瓶，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问：“你不去淋浴？”他复杂的目光而后落到钱宁脸上。

钱宁没有看狄兰，也没有看我，她站了起来，声音略略僵硬，“你们晚上玩得愉快，我得去趟新白马……”她卡顿了一下，“远藤先生想跟我谈谈预算的事。”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晚宴了吗？”我仍坐着，抬头看她，“在国王学院。你不去的话，夏洛特会很失望的……”

“以后有机会。”钱宁匆匆看我一眼，打断我的话，又看了看狄兰，“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回头见。”她话没说完，就走了出去。

钱宁出去后，更衣室里最后一名队友也拎着包、哼着歌出去了，他临走不忘催促我和狄兰尽快。

我这才不紧不慢站起来，打算去随便冲一下，回剑桥再好好洗。

“你该死的到底做了什么？”狄兰在我身后沉沉地问。

我回过头，冷漠地看着狄兰，“不关你事。”

“你吓到她了。”狄兰异常严肃，“她不知道你的病，她没法对你说不。她认为你永远不会真的伤害她。”

“我永远不会。”我万分确信。我只是不信任我自己。

“是么？”狄兰冷笑，“那你为什么不让你的babysitter滚蛋？”

狩猎那日我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今天也如此。

“是，你不是偏执狂。不是你让你的管家和‘前詹姆士.邦德’，在我私下见她的时候监视我。For fuck’s sake，MI5？谁更疯？”我一口气扔下这些话，进了淋浴间。

我最后一个上大巴，一干队友笑着骂骂咧咧，我也笑着骂回去。

与狄兰的那番谈话，并未真的影响我的心情。我的大脑依旧被运动和赢得比赛，还有钱宁制造的多巴胺控制。

直到这个夜晚来临。

在狄兰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在我们去新白马酒店接钱宁的时候，在杰瑞突然现身苏格兰场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会是如此漫长的一个夜晚。

破晓时分，一切总算结束。

88绑架案，除了没抓到主犯和几个从犯，大部分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昨天晨曦之时，我怎么能想到这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我更没想到，钱宁会在这种情况下得知我的病。

这不是结束，远远不是。

“去新白马。亨利暂时先住那里，他的公寓没法再住了。”钱宁在安静的车里，突兀地说。

我、狄兰和开车的杰瑞几乎同时看向了她。

“你确定？”杰瑞看回前方，故作轻松地问，他的眼睛在后视镜里逡巡我和钱宁。

钱宁生硬又顽固地点头。我没有动，只是望向窗外，但钱宁握紧了我的手，我更紧地反握住她。

这个夜晚，她摘下了那枚订婚钻戒。

杰瑞方向盘一转，不再开向白橡木，直接开往酒店。

到了新白马门口，钱宁也从车里下来。

“谢谢，你们回去吧。”钱宁看向狄兰和杰瑞。

杰瑞刚想开口，狄兰沉稳地说：“我们先去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依然是那个莎士比亚，它应该是最后翻新的对象。

我直接去到我最常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