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点犹豫，猫着腰，穿过窄门，嘴里还在问：“这是你们小时候发现的密道？”

穿过去以后，只有一方狭小的延申空间，但延伸空间再往下，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楼梯。

狄兰在我之后进来，“嗯。你的卧室是城堡少数几个主卧之一，建造时为了确保领主们在战争时期的安全，所以设了逃生密道。”他说着，拉住我的手，又拧开了石壁上灰尘扑扑的煤气灯。

粗粝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我心跳有点不正常。

狄兰关上了窄木门，走到了我前方。

幽幽的光线下，我跟在他身后，一级一级下着台阶。

我不知道这通往哪里，但我没有丝毫的担心。

“你五岁的时候不害怕吗？”我在黑暗和静谧中忽地问。

狄兰回头看我，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想必他也看不清我的。

“不。”他不像在撒谎，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年代久远的楼道里，“113。”

他怪异地说了一个数字。

“什么？”

“我不害怕，但我当时有点无聊，于是数了通往地下墓室的台阶数。”

我低低笑出了声，“你小时候好可爱。”

狄兰一顿，“谢谢。”他又带笑问我，“我揍杰瑞，你也觉得可爱？”

“如果是我，我也会揍他。他真的从小就是个噩梦，但你也不遑多让，他拿你没什么办法。噢，安妮说，诺亚把你推倒了……”

“诺亚是个好哥哥。”

“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不代表他不是个混蛋。”

我就知道。但这次我没有乐出声。“米卡也觉得你是个好哥哥。”

我们接近底部了。

狄兰沉默半晌问道：“你是个好姐姐吗？”他侧脸看我，嗓音变得清冷，“或者，我应该问，你是否依然只把他当弟弟？”

已经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我松开了狄兰的手。

狄兰又拧开一盏煤气灯，紧接着，在逼仄的空间里，双臂推动一道石门。

石门打开，豁然开朗。

高高的石壁上亮着昏暗的电灯。

而在我们对面，一道厚沉威严的大铁门上，上了一把巨锁。

“你该不会还有钥匙吧？”我笑着问。

我已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艾林家的地下墓室。那道铁门后面，放着不知多少具艾林家族祖先的尸体。

凉气逼人，阴森的氛围弥漫开来。

“你小时候真的不怕？”我不禁又问了一遍。

“他们死了。万一他们真的爬出来，岂不是更好，我们现有所有科学都要重构。”狄兰好笑地说。

他的笑意没有维持，高大的身躯罩住我。

他抬起手臂，手背轻柔抚过我的脸颊。

古龙、灰尘与风，充斥在我鼻间。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低沉地问，“你答应做他想象中的女朋友了？”

“我没有。”我脱口回答。

狄兰低头，来到我的唇边，轻热的呼吸和地底的寒意，皆让我浑身战栗。

朦朦胧胧，开饭的摇铃中断了男人进攻的步伐。

我快步往回走。

“你是不能坠入爱河，还是不能伤亨利的心？”狄兰尖锐地问我，他微微停顿，“所以，你就能伤我的？”

我没有停步，我很想，但我没有。

夜色降临，城堡主厅的庭院里亮起了各样彩灯。

男仆们托着银盘穿行于五彩斑斓的人群之中。悠扬的乐曲和欢悦的谈笑不断。

老实说，这不像我想象中的杰瑞.艾林的生日派对。不过，我此前亦已听闻，以往不是这样的。至少人不会这么少。大抵是因为杰瑞即将搬去美国，这也算是他和亲密亲友们的告别会。

临近十一点，一场暴雨瓢泼而至。

古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