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大概只是认为没有告诉琪姨的必要。

并且，年少的友谊不可能只讲那些层面，志同道合也好，臭味相投也罢，始终是有最真挚的情感在。

不过，亨利也没有与我提过他在公学的朋友们。我们以前见面总是好难得，二人私下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那种时候，更多的是亨利在问我问题。

现在想起来，好多事，我都有了答案。

比如亨利来英国的前两年不经常回G城，是因为他的病。后来，一部分因为他在这边有要好的伙计，一部分因为他从来没有完全放下当年的事。再比如，亨利喜欢问我交男朋友的事。

查尔斯又道：“亨利之所以选我作为紧急联络人，除了这与我的专业相关，可能他认为我没那么冲动，而且比起狄兰和杰瑞，没那么一意孤行。”他然后歉意地看了看我，“抱歉，我认为他不选你是对的。他一开始甚至不想让你知晓他的病。你们共同经历过创伤，绑定特殊，万一真的遇到紧急情况，你未必能做出最佳选择。钱宁，我不是在质疑你的理性判断……”

“我理解。”我连忙说，而后斟酌地问查尔斯，“假使是你猜测的那样，但亨利自己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他想象出来的呢？”

“这仍然要分具体情况。”查尔斯隐蔽地观察了我几眼，严谨地回答，“大致上来说，的确就没那么严重了。”

我沉思片刻，“我一直担心他。查尔斯，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好吗？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及时告知对方。”

“这也是我的意思。”查尔斯面色稳重，“不过，请你谅解，我还得尊重亨利的意愿。事实上，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对我们这个谈话发火。但他不愿和我谈此事，我也不便直接去找那两位博士。即使亨利发火，我认为……这是我至少应该做的。”

“谢谢你。如我适才所言，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感激地看向查尔斯。

“谢谢，钱宁……”查尔斯有些不好意思，他露出笑容，正欲说什么，他的眼光飘到了上方。

我顺着查尔斯的视线，回头望了过去。

沧桑厚实的城堡城墙上，杰瑞手持精美瓷器，饮一杯英式早茶。他脸上无笑，他的表情诡异的严肃。

“你那么忙，我就不耽误你和JA的‘预约’了。”查尔斯玩笑着道。

“没事，他看着也不着急。”我接着玩笑说。

查尔斯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与我道别。

杰瑞在城墙上望到我和查尔斯分开，放下茶杯，将要走下城墙。我指了指楼梯，表示我会上去。

城堡下方有一座庄园，隶属领地范围。马场、高尔夫球场、酒庄都包含在内。

俯瞰下去，被修剪成对称几何图形的花园，美不胜收。绿色里，也有其他点缀的色彩。错落的薰衣草原野在海风下肆意摇摆。

更远的地方便是绵延的两亿年的侏罗纪海岸。

再远，就是蓝色的大海了。

“我有一匹马，去年在阿斯科特拿了冠军，今年运气差点，就在下面的马场，你想去看看吗？”杰瑞转过身，背靠斑驳的城墙，闲适地问我。

“我不知道是你。”我眺望着蓝白的海平面，慢慢侧过脸，看向了杰瑞。

杰瑞微弱地笑了笑，短暂地转走了目光，即刻又转回来，他挑了下眉头，看着我问：“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

“我那个时候有些醉，反应迟钝。”我淡淡地说。

杰瑞没有笑，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我许久。

我错开对视，他仍是没有动。

“你告诉狄兰了？”

“当然。”

阳光下，夏日的海风悠然吹过，带来低沉的男声。

“你喜欢吗？”

四目相对。

“不。”

杰瑞随即望向了远方。

他一手放在城墙的堞口上，过了一会儿，他耐心地说：“钱宁，我那个时候很紧张，我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