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在自己屋里睡觉,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戴面纱遮掩了。
谁知道燕王会半夜三更突然跑来找她呢。
燕王这都是什么毛病啊,竟然半夜三更闯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幸亏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沈晚晚心中嘀咕,眼神幽怨地望着夜闯她闺房的男人。
陆回也意识到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不妥,白皙面颊上泛起一抹红晕,他移开视线,拿起衣架上的衣服丢给床上的人,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床榻。
“穿上衣服,跟我走。”
这句话的歧义实在太大了。
尤其是这句话还出自一个男人之口。
沈晚晚险些惊岔气,但目光落在陆回血迹斑斑的衣袖上,再想想他们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已经到了嘴边的“不”字又咽了下去。
她“哦”了一声,乖乖地穿上衣服下床跟陆回走,也不问为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那些番邦后人身手极好,连陆回这样的人都能伤到,其他人就更难说了。
只是沈晚晚没想到,这次受伤的居然是江寒枫。
白天才中过一次毒的江公子,又一次倒了下去,而且情况远比白天危险上十倍不止,抛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说,单是胸口上那一团殷红,就能让人心惊肉跳。
他母亲林氏已经哭得昏死过去,就躺在他旁边的小榻上面。
江新月虽然还清醒着,但却双眼红肿,小脸煞白,除了流泪还是流泪,显然也吓坏了。
屋内唯一还算冷静的就只剩下一个中年男子,此人身形魁梧,方形脸,皮肤粗糙,左边脸颊上面有道狰狞骇人的刀疤。
那刀疤色泽暗沉,一看就是陈年旧伤。
沈晚晚在此之前,只听过安南将军的名号,并未见过本人,但她还是一眼就判断出了此人身份。
熏香都遮盖不住的杀伐气息,还有那一身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除了长年征战沙场的安南将军,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人来。
果然,见他们进来,男人眼风扫过来,朝陆回略略颔首示意后,目光便直直地落在沈晚晚身上,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白日救过我儿性命的女大夫?”
沈晚晚颔首,躬身行礼:“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安南将军打断她,指着床榻上血人一样的江寒枫道,“先救人。”
行事果断干脆,很有武将风范。
沈晚晚便也不再拘泥那些凡俗礼节,径直走到床榻边,扫了眼江寒枫胸前的殷红,沉声道:“给我把剪刀。”
安南将军亲自将剪刀递过来。
沈晚晚接过剪刀,正打算剪开江寒枫胸前的衣衫,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不许动我三哥!”刚才还吓得梨花带雨六神无主的江新月,此刻满脸怒容地瞪着沈晚晚。
那只抓住沈晚晚手腕的手更是丝毫不惜力气,小铁钳似的。
沈晚晚清晰地感觉到了手腕处升腾起的钝痛感。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同时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一旁的陆回面色冷沉下来,上前按住江新月肩膀,沉声道:“放手。”
“我不……”结果话没说完,面色就变得涨红,不但额头上面冒出层细密的汗珠,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沈晚晚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骨骼发出的咔嚓声响。
就好像江新月身上突然压了座大山似的。
再看一眼旁边面色冷凝的陆回,以及那只摁在江新月肩膀上的手掌,沈晚晚瞬间了然。
她虽没正经习过武,但也知道武学上有内力一说。
陆回这是在用内力逼迫江新月放开她。
意识到这点,沈晚晚果断摁住用药放倒江新月的打算。
安南将军还在她跟前站着呢,当面伤人家闺女终究不太好。
眼下有不得罪人就能脱离困境的选择,她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去得罪人。
反正江新月也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