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沈晚晚才刚将瓷瓶拿出来,也完全来得及再将瓷瓶收回去。
可那把突然飞出来射向苏全的飞刀,像只突然蹿出来捂住事实真相的手。
于是,她没有及时将瓷瓶收回去,等她意识到再往回收,已经有零星药粉飞溅出去,撒在了陆回的手臂上面。
专为腐蚀万物而生的毒药,毒性十分霸道猛烈。
不过两三个喘息的功夫,陆回的手臂上面就被腐蚀出了一个血窟窿。
男人转过身,目光诧异地望向她,最后落在她手里的小瓷瓶上面。
沈晚晚:“……”
她从愣怔中回神,目光四下搜寻一番后落在苏全腰间挂着的酒壶上面,忙扑过去将酒壶扯下来拔掉壶塞。
一股浓烈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不喝酒,但父亲喜欢,就是母亲,偶尔也会陪着父亲小酌两杯。
沈晚晚一下子就闻出了酒壶里面装的是烈性烧酒。
烧酒配新伤,完美。
沈晚晚心中冷笑,压下唇角的讥讽,转身又是满眼焦急神色。
“王爷手臂上的是毒药,腐蚀性极强,需得用烈酒才能冲洗干净!”
当初白起善给她的那瓶毒药膏,里面混入了两滴箭毒木的汁液,可谓是剧毒。
但当初白起善也只是用荷塘里面的水冲洗,并未用上烈酒。
而她弄出来的这种药粉,乍一看很可怕,眨眼间就能将好好的一块肉腐蚀出个血窟窿,但也仅仅止步于此。
唯一暗藏的危险就是伤口的后续感染问题。
所以,陆回手臂上的毒药其实已经发挥完威力了,冲不冲洗都不重要,是用清水冲洗还是用烈酒冲洗,其实区别也不大。
哦不对,还是有区别的,新鲜的伤口碰上烈性烧酒,疼痛会翻倍。
沈晚晚将谎话说得像真话,丝毫不心虚,抓着陆回的胳膊,就将烈酒往他伤口上面淋。
不出意外,陆回的身躯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面色也迅速由红润转为惨白,额头上面更是冒出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沈晚晚恍若不觉,继续往伤口上面淋烧酒。
人家都拿她当活人诱饵了,还要杀她灭口,总不至于还指望她心怀慈悲吧?
没当场反击回去,那是因为她这条小胳膊还拧不过对方粗壮的大腿。
不过可以趁机给对方点苦头吃。
这点苦头让陆回疼得险些将牙齿咬碎。
可看看专心致志地往他伤口上淋烧酒的小姑娘,他到底还是没将人甩开,咬牙默默承受了。
甚至还眼神警告了番要冲出来制止的紫竹。
大半壶烧酒倒得一滴不剩,沈晚晚这才满意地翘了翘嘴角。
反正她脸上还戴着面纱,只要不将情绪显露在眼睛里,不怕陆回窥见她唇边的讥讽和冷笑。
“好了,没事了,幸亏冲洗得及时。”她松了口气的样子,接着又惶恐道,“不小心误伤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陆回:“……”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火烧火燎地疼。
可他还是伸手将沈晚晚扶住,哑着嗓音道:“无妨,不怪你。”
说完,他目光复杂地落在沈晚晚弯下去的脊背上面。
他是在苏全一剑捅穿番邦人脖颈时赶过来的。
所以,小姑娘和苏全的对话,他全程听在了耳中。
他原本有机会消除小姑娘对他的误解。
可他还是阻止了苏全说出那个“不”字。
不单单是因为“父债子偿”,更是因为他知道让小姑娘恨上他,要比恨上 宣文帝更安全。
至少他能假装看不懂她在故意报复他。
可他父皇就未必会吃这个亏。
聪明如陆回,人生首次出了回错,误以为苏全要杀沈晚晚,是宣文帝的命令。
沈晚晚本来就没打算真跪下请罪,陆回这么伸手一扶,她便顺势止住